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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下一章脐橙左慈教习导补之术)(8 / 38)

从裤筒里拔出来,随手丢在衣架上。

“我先去捞一捞那破石头。”

“……那是蓝宝石。”

傅融下意识回了一句,却看到对方脱的赤条条的,白鱼般纵身入水,潜进了汤泉中。

等了半天,都不见水面上冒半个泡,傅融生出些焦躁不安,咬咬牙,踏着石阶下了水。

水温热而不烫,像饥寒时一碗热汤下肚,让人觉得十分妥帖,但他却没什么心思享受,打算潜下去看看广陵王又在催搞什么名堂。

但他刚入水,便觉得脚腕一紧,来不及挣扎便被拖进水里,活脱脱的淹死鬼索命现场,惊骇之余差点呛了水。

至于为什么差一点,那是因为有人提前堵住了他的嘴,还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对方的乌发海藻一样散开,没有重量一般随着水波晃动,脸凑得极近,近的可以数他的浓密蜷曲的睫毛。

傅融只觉得喘不上气,对方高挺的鼻梁亲昵的蹭过自己的鼻尖,唇上的触感柔软……好烫,他想闪躲,却不知何时被扣住脖颈,纤长手指插入发丝,按住了他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融以为自己都要窒息,那只按住他的手松了力气,抽回来推了他胸口一把。却自己却燕子回身般调转了方向,继续朝下方游去。

他几乎要憋不住气,只能先浮上水面,一手撑住边缘的石栏杆大口喘息。

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唇上酥痒,舌尖发麻,不由得伸出指尖去摸,刚触到又立刻缩了回来。

怎么会……刚刚是?

傅融引以为傲的脑子此刻如同浆糊一般,几乎拼凑不出方才的情景,但广陵王自幼长在隐鸢阁,蜀中多水,想来是比他善水性的,经过方才那样一遭,也熄了下去找人的想法,只等着对方自己上来。

这次没让他等多久,广陵王攀着栏杆浮上了水面,还不忘抬手将散乱的发丝往后捋了一把。

“我也不知这水竟然这样深,方才总觉得要寻到那破,那宝珠,不甘心再折返重找,恰巧撞到你下水,便借口气用用,你吓到啦?”

“……所以找到没有?”

傅融心内有些说不清的怅然若失,也不知是已经猜到了那宝石可能找不回来,还是因为这句“借口气”。

然后他就看到广陵王冲他仰起脸,摆出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好傅融,地方拢共这么大,总不会丢了的,我一定找回来送给你。”

“鬼才信你。”

傅融忍住了朝他翻白眼的冲动,自己坐到了汉白玉阶上歇着面上有些倦意。

“是我总伤你心,这样,你可以提一个要求,或者一个问题,今天我必得办到一个,怎么样?”

广陵王凑过去,坐到他身旁,拿腿碰了碰他。

傅融有些意动,在他催促之前按住了那条不安分的腿:“你……为什么不澄清自己是女人的流言?”

“也许广陵王本来就是该是个女人呢。”说完这句话,傅融的腿又被他撞了一下,“开玩笑的。我有绣衣楼,又是汉室宗亲,若在盛世,定然权势煊赫,如日中天。但在乱世就是一块肉啊,傅融,谁不想将我撕碎了吃进去肚子里呢?他们只是在争谁分的多一些罢了。若我是女子,谁能拒绝将广陵和绣衣楼一口吞下的可能呢?同样,那些可以查出来我乃女身的势力,得知我是可以充盈府邸,开枝散叶的男子,只怕要连夜磨刀杀我,唯恐我效仿孙氏占地称雄吧。”

“所以,你才不娶妃纳妾吗?”

傅融没想到他会将这些事掰开揉碎了同自己讲,一时内心酸胀,呼吸都粗重几分,隐有几分滞涩幽微之意。

广陵王抬起小腿踢水,清澈水花被月光映得发亮,傅融只觉得对方眼睛亮得令人不敢直视。

“我不愿意娶妻,不愿意让他人为我白白送命,不愿意让别人抛下自己的姓名,来做我的附庸。所以蛾部每个人都有他的买命钱,雀部也留不愿嫁人的女子。傅融,纵然执法无情,杀人无数,我不觉得自己有愧。就是有些时候,总觉得对你不住。”

“……拿钱办事,什么对得起,对不起。你做亲王,我就是鹰犬,给你撑门面。你做绣衣校尉,我就是副官,领命做事。赢了不要封赏,输了……死也不悔。”

“你就知道骗我,一文钱都要记账,怎么肯把命卖给我。”

广陵王低头望着水面,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也不肯再看对方的脸,只余一滴不知从哪里来的甘露落入汤泉池,顷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广陵王原本还想在各个据点巡视一番,但却忽的收到京都急报,拆开漆封,上面赫然写着“山陵崩,速返。”

他心中大震,已然明白这短短五个字背后的深意,来不及唤侍女,自己匆匆起身,就要换上亲王的服制返回雒阳,进宫稳定局势。

睡在榻侧的傅融见他匆忙,便起身服侍他更衣,替他整理组绶之际,才问了一句:“要出门?带谁护卫?”

广陵王听了这话,心内已经有了人选,从桌案上拿了皮质手套戴好,侧过脸跟傅融吩咐:“此次我作为亲王回雒阳,需要熟读律令,善于应对门禁关卡的辅佐官,你为我备车马,但恐怕不能进入内庭,只在宫外等候即可。”

傅融听了,点点头,将新换的制服穿好,便出门做事去了。

广陵王心中有些忧虑,明眼人皆知灵帝属意幼子刘协,可刘辩是长子,又为何皇后所出,在未立太子,但皇帝驾崩的时候,必然会引发冲突,甚至发生宫变都是可能的。

因此他还藏了袖剑在身上,带上了绣衣楼的信物,让蛾部首座天蛾在宫外布置人马,等待调遣。

越靠近雒阳,关卡便越严,索性傅融是省事的,带的辅佐官均是身着官服,又沉稳持重的,此外还带了府兵十余名,每到一处关卡,均不下马车,匆匆停一下罢了,掀开车帘递过名牌路引,连说明带催促的,过得还算容易。

只是到了禁中,氛围却不同,亲王依制可以在禁中驾车,只是不得冲撞贵人便可,但宦臣赵忠却不肯让他带人进去,说什么事急从权,还望殿下谅解。

广陵王按住了要发作的傅融,眨了眨眼。

常年浸淫在权利中心的人,都晓得一句话,声音越大的那个,往往是最不足为惧的。

若是混到了要以声高彰显存在感,靠恐吓威胁来使人屈从,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跳梁小丑罢了。

倘若足够有底气,手中的牌够漂亮,那么多的是人俯首作揖,凑过来听你有何吩咐。突然笑一笑,都要将人骇破胆。

“常侍,可本王今日疲乏,无法御车。。”

“……殿下说笑,奴婢只是例行公事,今日宫内非召令不可入,您的辅佐官和近侍要留下等候,至于车夫,怎么都是要在禁门候着,这,并无不可啊。”

广陵王屈起指节,在桌案上敲了两下:“常侍不愿为本王效犬马之劳吗?”

赵忠那面白无须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低下了头:“奴婢有公务在身,并非不愿,广陵王殿下,还请您宽恕则个。”

广陵王见他表情,就知道这人心中定恨极了自己这仗势欺人的宗亲,不过现在却不透露灵帝已崩的消息,暗地里恐怕已经有了谋划,不过自己就是知道会如此,才会赶来,为趋于平衡的局势增添筹码,只需稍稍推一把,便不愁这些毫无立场,只求荣华的人不倒向有利的一方。

“常侍为先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王心中亦有感念,守宫门这一桩差事,若做的不好,本王会向何太后为你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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