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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林深的过往经历中,也完全找不到引起病症的相关因素。

显然是有某方强势介入,不惜冒险在简氏眼皮子底下,篡改了一切真相。

所以真相究竟有多可怕,逼得余家虎口拔牙也要隐瞒?

甚至,连丑闻都不曾细致处理,却要将这个真相费尽心机抹除?

对简昭阳来说,秘书调查的“没有结果”,就是一种结果。

因为这给了他两个信息:第一,余家利用资本隐瞒了什么;

第二,经历过什么导致现在症状的余林深,当时被余家一手遮天,该有多么求助无援。

“难怪他不信任我,也很难信任所有人……”简昭阳喃喃道,“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又和曾经那么混蛋的我结婚……”

此时此刻想起爱人,简昭阳内心的酸楚像是被挤破了的脓疮。

这让他疼痛难耐,却又让他忍不住自虐地继续按压伤口,让血与痛肆意溢出。

——“简总,现在怎么办?”

秘书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听说有位华人神探近期在国内查案,帮我联系他,这种等级的人物肯定有不在明面的手段。”简昭阳下定决心,“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查出真相,哪怕他需要我亲自出面来请他出山,告诉我,我会调档期。”

——“明白。”

挂断通话后,简昭阳心情沉重。

通话前,他刚发完那个象征“离婚与否”决定的短信,本还焦虑着爱人余林深会不会给自己发。

此时通话后,他甚至无心焦虑短信的事了。

哪怕余林深不发,真的想和他离婚,简昭阳也认了。

但余林深就算想和他离婚,也与此时他想为爱人讨回公道的决心,并无冲突。

正当他沉郁之时,手机铃响。

简昭阳举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姓名,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他嘴角抿起一个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通电话。

转瞬之间,简昭阳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温柔地出声:

“怎么了?”

对面传来的声音难得的慌张,能听出是在尽力维持冷静。

——“来找我!我在……”

啪。

嘟、嘟、嘟……

通话异常地被切断了。

简昭阳神情一凛,当即明白,这是出事了!

虽然对方很明智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下达了指令……

但出于某种意外,对方没能传达完整的信息。

所以,缺失的信息会是什么?

人现在在哪里?

简昭阳冷静下来,脑中反复回放着方才听到的线索。

忽而,一个小小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回音。

清晰又迟钝的混响。

简昭阳知道答案了。

……

手机自带的电筒,虽然光照范围有限,却是余林深本拥有的最灵活、也最明亮的光源。

但随着手机关机,余林深此时深陷仓库的唯一可控安全感,也消失了。

当人体被没收视觉后,听觉、嗅觉,甚至触觉,都会被无限放大。

此时身处货架之间,余林深并未触碰任何事物,身体却依稀能感受到铁架子金属的凉意。

他嗅到了积灰陈腐污秽的气味。

他听到了本该安静得只有他呼吸心跳的空间里,依稀传出细微的窸窣声。

什么东西?

有东西和他一起被关在了仓库里?

余林深呼吸一滞,注意力不受控地被那声音的动静吸引。

那声音极其细微,距离较远,不好判断那物什的大小。

由于动静来自那物什移动产生的碰撞,本身并未叫唤,他甚至无法猜测那究竟是不是活物。

最大的恐惧来源于未知。

如果余林深能看到那是什么,他可能还没这么害怕。

但他此时几乎看不见,他甚至听不出。

如同过往人生一样,此时此刻的他再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不幸中的万幸,大概是过往的经历,养成了他格外坚韧的性格。

越是恐惧和无助,余林深就越是清醒。

毕竟,被宠爱的孩子不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麻烦……

但从未被爱过的孩子,遇到任何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余林深强忍着欲呕的恐惧感,摸索着货架,凭着记忆原路返回。

好在,仓库墙体来自排气扇的微弱光源,还能起到指引方向的作用。

余林深一路坎坷碰撞,还是有惊无险地摸到了大门边。

仓库大门是卷帘门,开关时都会造成巨大的声响……

这也就意味着,只是拍打门体,只要外头有人经过,就一定会被注意到。

余林深没浪费体力,随手捡了根棍子,开始敲击卷帘门。

果然,敲击时形成的巨大噪音,震得他本人都耳膜生疼。

但他无暇顾及,保持固定频率,无休止地敲着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余林深耳朵都快被震得听不清声音。

他突然察觉到门的另一侧,似乎传来与自己频率错位的震动。

就好像,有人隔着门,在另一边拍打回应!

“有人吗!”余林深立刻停止敲门,大声呼唤,“我在里面!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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