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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T狗阁主出场吃个饭被踹j(池宝正式踏上捡男人之路)(5 / 6)

斜倚锦榻,熏香醉人,琥珀清液盛满玉盏。

遥遥望着嘈杂喧闹的楼下大厅,颇有种隔岸观火的悠闲。

戏台上的人唱腔婉转,怀抱琵琶,如水琴音随着修长指尖的拨弄流淌而出,绕梁不散。

池非墨这边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眼神总若有若无地落在此番跟着出来,始终侍立在一旁的容怀玉身上。他敛住了锋芒,一副教人挑剔不出瑕疵的顺从模样。

每每晏西流招手让他近前服侍时,甚至会用跪行的,耐心地把他主子伺候得服服帖帖。

他优雅抬手,又一次斟满了晏西流的酒盏。

池非墨敲敲桌面,用眼神示意他也给自己满上。

“池小公子还是未成人的孩子呢,不可贪杯。”这回他只倒了个半满,又用和善得不行的语调逗弄着池非墨,随后又放下了酒壶,跪着为晏西流锤起了腿。

啧,在他主人面前好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真是很难把眼前这人与昨晚那个面露阴狠,提着剑就要取他性命的人联系在一起。

池非墨不免好奇,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收放自如的。

“可有看上的?”正出着神,就听得晏西流在说。

“嗯?”

不知何时起,方才还唱着戏的台子上已经开始拍卖了。

各色珍奇络绎不绝地被搬上台去,甚至还有脚踝拴着铁链的活人。

“看上什么都可以提吗?”

在得到晏西流的肯定后,他歪头一笑,“哗”的一声将折扇合上,扫向容怀玉的位置。

“我要他。”

被折扇指着的男人遽然色变,再也无法维持住面上的笑。

“你看上他哪点?就非他不可吗?”晏西流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但面上还算淡定。

“嗯说不出。”池非墨已经把折扇展开了,哗哗扇着玩儿,“就把他给我呗,你朝梧阁人才济济,又不差他一个。”

他知道晏西流对他向来没有办法,只用撒娇的语气缠着他。胡搅蛮缠说了一通后见晏西流依旧是一脸的犹豫,终于凑到他耳边用只两人可闻的声音说,“也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你朝梧阁出了什么事,我必鼎力相助。别忘了,我可是未来的皇后。朝梧阁与各方势力都有勾连,唯独与皇家,还是关系疏浅。”

池非墨一面说,一面眯着眼懒懒打量着边上跪着的容怀玉。他早就嚣张不起来的,他很清楚池非墨在自家阁主心中的分量,为自己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他苍白着一张脸,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窘态。

“你先下去。”晏西流把人打发走了。

“只是如此?”又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池非墨。

“那方面,我也不会薄了你。”池非墨无奈早早出了后手。

男人似是受用,但还是不太肯松口。

“非墨,你要实在想要个奴才放身边玩,明日便可随本座去侍奴营或是影宫随意挑个。”

“你要看上什么人,即使是阁中没有的。只要你开口,本座倾囊相授又有什么的?”他叹了口气。“唯独他,不可。”

“为何?”池非墨惊讶抬眼,等着晏西流的下文。

“你只知他容色过人,可知他心肠歹毒?阴奉阳违,背地里瞒着本座做了不少事。”

“嗯?真是有趣,阁主明知他心思不纯,也不将他除之后快,还要将人留在身边。真不像你的作风。”池非墨哂笑。

“他办事还算得力,伺候得也尽心,况且我知他不敢背主。”晏西流呷了口酒,又说:“只是你不了解他,恐被他暗伤。”

“原是如此。”池非墨点点头,“不过也是好笑,你竟也好意思说他。他是个狠毒的,你就是个心慈手软的了?”

“他不是你朝梧阁养出来的吗?如何会变成这样你还不清楚?”

“把十来岁的孩子关进笼里不见天日,几日后等人快疯了再放出来厮杀,杀完了人再原封不动地关回去。这般循环往复三四年,死不了也得疯了。换你被这样折腾,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偏偏他就硬熬到了最后,没被人抬着出去,如今穿上衣服还能装成个人样。”

“能如此这般,就已经很难得了,你就别再苛求人了好么?”

时下是春日,连这朝梧阁的那片寒梅,也一一开出了花,只可怜这艰难绽放的梅瓣儿风一吹,就从枝头簌簌零落。才落进湖中,就被薄冰封住了,虽是凄惨,那开了梅花的湖面倒也是好看。

远处那片落了厚雪的空地上,影宫正在训人。容怀玉作为影宫统领,他抱臂站着,用透着寒意的眼神睨着底下那群跪着听训话的孩子。

不知是因为受不住寒,还是跪久了吃力。有个男孩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跪姿不复标准。

这一瞬的不自然被容怀玉看在眼里,只当他是心有怨怼故意偷懒,缓缓踱到他身后,抬脚狠狠踹向男孩的后背,将人踹倒后又将男孩的脸踩在了深雪里。

“对我心有不满,倒也没必要发泄在无关的孩子身上。”池非墨向前几步,来到他面前。

“见过池公子。”他颔首行礼,态度还算恭敬。

男人一身的月白色劲装,紧束的腰封显得他身形愈发修长挺拔。细腰长腿,却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强悍力量。

“怎么叫得那么生分?昨日你不是就在现场吗?”池非墨扶起那个被踩在雪地里的孩子。

真是可怜,本就被冻红了的脸上又印上了容怀玉的鞋印。

“您想说什么?”容怀玉冷下脸来,一手捏住自己的袖口。

“你现在,该叫我主人了。”

深呼吸,男人似乎在压抑什么呼之欲出的情绪,面部的肌肤绷得很紧,似要发怒,又似在苦苦忍耐。

“这我不能做主。”他小声说,还怀着一线希望。

“就是他同意的。”

“给你两天时间安排人接任,三日后跟我回池家。”池非墨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对他说。

……

“为什么是我?”

良久,以为对方再也不会做出回答时,才听到容怀玉在说。他面色平静,眼中的怒意却没有消散。

眼前少年的一句话,就让他多年来的揽权、筹划,顷刻间变得没了丝毫价值,就像笑话,被粉碎为齑粉。

他心有不甘,却没有丝毫办法。

少年有着独属于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高傲,动一动手指,就能决定底层人的生死。

就好比他,毋论他这些年是如何拼命的,又是如何以压榨自己生命为代价向上爬的。他穿着一身血衣,带着一身的伤痛,爬到了他可以触及的最高位置。

回首时,方才发觉,他可以到达的顶端,只是那些养尊处优者瞧都瞧不上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最多也就是个奴才了,永远都逃不过被人欺辱碾压的宿命。

沉浮多年,他依旧是那么的渺小。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份从未有过改变。他依旧是那个穿着破烂,在街上要饭,与野狗抢食的瘦弱男孩。

这个突然涌上脑海的想法,让他通体生寒,声音也有些颤抖。

男人眼中流露出的脆弱,唤起了池非墨心中的恻隐。

越利的剑越是容易折断。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如此,这些年,他为了活命,用尽全力将自己磨得锋利至极。每次出鞘都心怀死志,他一条后路也没给自己留。

要是继续逼迫他,也许会让一把好剑卷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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