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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起(2 / 3)

家族,也不想在众人围观的档口出风头,何况这是赌命似的风头。

曲期年是被两名大汉以担架抬出审讯室的,管虞就在现场。她被卸下绞刑架的时候,管虞本以为可以无动于衷,忍不住垂眸抑制混乱的呼吸。

管虞身在流言漩涡中央,她也需要避嫌。屈篱的案子调查取证期间,她依照法度规避。请假一周,在医院流转不停。

墨诗薇先拿到小女儿的体检报告。基础检查似乎只是些偶发的小症状——失眠、乏力、头痛、恶心、精神倦怠。她多年从医,见过许多病人前期自述都是这类偶发的小病症,孰不知偶发病症顽固不化,极大可能是身体在持续告警。很多由普外或其他科室转到她的胸外科都会叹一句“早知如此,当初不若……”

墨诗薇不想有任何一点万一降临在她家人身上。墨诗薇调休,每日泡在医院里,缠她的女儿到处检查化验求诊。

看到妇科门诊的字样管虞心头一跳。她转身硬头皮拒绝:“妈,我不想查这些。”

墨诗薇只当女儿害羞,捧她小脸哄她,“小姑娘也要检查的嘛。查查你的身体。从你毕业回来都没体检过吧。”

管虞张了张口,她不敢说自己对未知生出的恐惧因心疑更深重。近日母亲为她诸多奔波事事操心,她只得顺从母亲,努力守护她看重的亲情。

体检没有拆穿她失贞的噩梦。管虞眉心舒展,恍惚间感觉自己轻松起来。病症都只是劳累过度的吧,母女俩挽手出门时候,她如是安慰母亲。

墨诗薇刮女儿脸颊,轻笑。

·

又是新一周周一,管虞回去上班,穿着制式的军服,在酒店门廊钻出军用轿车,推抵副驾的门,回身,手抄军裤裤兜,踩着大皮靴跨入医院门厅,还未靠近导诊台,有两名疾跑过来护士服女孩簇拥上前。

“长官,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醒了!”军绿色在肃穆的洁白色大厅格外耀眼庄重。护士小姐赶来报信,直奔为首的军官。

“麻烦了。”军帽下面容沉静,眉心微松,管虞瞥一眼楼层指示牌,带身后三名男文员举步往电梯间赶。

恰好碰到查房医生,经副手提醒这位恰好是案犯的主治医生,管虞请人留步,在走廊里多问了几句那人伤情。

原以为绷着脸心怀满腔的恨定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幼承庭训,祖母与高堂言传身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管虞如今回想,自惭形秽。

“曲期年”三字串联仍然震颤她心跳,道不同不相与谋,她没用极了,做不到不心痛。

“你们先进去。我去趟洗手间。”

管虞推门进去,那几人装腔作势检查信号干扰器。管虞知道,军部情报人员的手段不止明面这一点。

“楼层卫生间在维护。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管虞简略扫一眼病房,刻意忽视靠坐在床头的某,吩咐手下。

几个男下属连连称是,架不住她冷眼,脑子断弦的筋儿搭回,埋头争抢往外走。

“砰”一声带上门逃离现场,凑墙角一处耳语窃笑管家三小姐与这位准三姑爷的离合悲欢。

床下有隐秘的电流声,在静谧的夜里由骨传声清晰辨别。曲期年大概猜到那是窃听器之类的小玩意。呼痛喉咙也千百难受,她尽量忍着不发声不示弱。

可来的人不是别人……

“对不起……”她嗓音失色,有些像是记忆里家族败落后沉迷于烟枪滋味的母亲经年浓烟燎烧后的嗓子。甚至比不得母亲落魄时。

她母亲喜洁,即便是生命里最后那段日子,也不肯老老实实长在病床上,精神饱满赏自己花前月下的风雅。

母亲那年三十有五,而她如今年不过十九。

管虞始终没有单独露面,躲在卫生间,没有回应她。曲期年苦笑。

管虞闪进卫生间掩门,盯着进出房间明路的电线 ,检查了接口处。拼接的铜线不必原初的完整无暇,管虞含只烟,只吐不吸,任烟灰丝丝散落。她解下领带,丢在电流表盒上,稍加比量,以领带夹夹取了挤压脱扣的电线接口。之后将领带夹送入,从钱夹中抽取钢丝磁石等小玩意,一一利用,抖落烟蒂站直身。

她敲了敲墙面。敲的是摩斯电码。

曲期年既然是情报人员,总不会把基本功都丢掉。

病床上,曲期年一愣,连连咳嗽替她遮掩。

——家人原地等候,速归。

管虞稍拧开龙头放水滴滴溅落,执拗在隔绝二人的墙体捏拳敲下这几字电码讯息,觑眼腕表,噙着烟为电路表恢复原貌。

电流干扰效果消失。压抑的咳嗽声、啜泣声、颤抖的呼吸声与流水声渐渐清晰……

三个男人正经神色推门进来,与脱离卫生间烟雾缭绕环境的管虞迎面相对。

管虞抬眼,她眼眶泛红,清泪滚滚而落,宿在朱唇唇珠上。

男人们看得眼睛发直。谁也没注意管虞衬衫领口微敞着,领结消失不见。

曲期年咳得无力,总算将那几人关注点拉回她身上。男人们蜂拥进屋,恨不得眼睛歪去后脑勺。

管虞低头看表,九点三十分,护士准时敲门来输液。管虞提前知会过,每日加一瓶葡萄糖。

她有她的处境,帮不了曲期年更多。为她联系上她的同伴,开这道门行方便,仁至义尽。

管虞嘬着烟在门口。随她呼吸,也不知胸腔里苦闷有无减少分毫。

例行闻讯,两名负责安保,一左一右凶煞般死盯着病弱的曲期年。另一人手写记录口供。

管虞照旧问那些关于对面的老问题。曲期年基本全以沉默应付。

管虞临出门最后一问是:“曲期年,你后悔来泾北吗?”

沿用古语,泾渭分明,泾北渭南两派不合已久,对立抗衡两分故国。

管虞只有这一句是满足她自己的私心。

她知道曲期年一定不负期望让她死心的。

果然,她听到曲期年毫不迟疑地说:“无悔。只不过……不该靠近你。”

假设拉住了脱缰的心,束缚这段不容于世的情,她们或许能一辈子相守静候玉兰花开。

“我和你姐姐在一起了。倘若你能减刑或者出去,下次见面,叫我嫂子吧。”管虞淡淡一笑,转身,掠过身边那几张震惊表情的面孔,走了出去。

她收敛笑意,攥紧口袋里领带包裹的小玩意……

第十二夜上

管虞的唯一一次到来十分短暂。她带来逃生的希望。曲期年清醒着捱过一日,摸清了换哨、查房、输液的规律。

次日冬至。

管虞下午请假早退,取上体检报告,从体检中心咨询处出门,仰望漆黑如墨的天幕,心中冷得麻木。

她将体检报告撕掉关键的一页,送入火机的蓝色焰火燃烧殆尽,她坐在车里,关窗,大口呼吸着烟雾麻痹神经。

头脑却更兴奋。

军车驶入酒店门廊,附近的西式学堂钟楼低沉报时6声。

傍晚18时之后的一刻钟内,是监护病房夜间换哨时间。

管虞发动车子,离开院前公共停车区,进入医院后巷,悄然停车至院北职工食堂门前。

经过食堂大堂,进入内部通道返回医院主楼走直梯。她大大方方现身在监控镜头下,直到扣响母亲办公室的门。

墨诗薇下午有一台手术,预计19时结束。管虞挽着外套去护士台明知故问,道谢之后追去楼上的病房部。

母亲胸外科的病房楼层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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