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泠月孕期里的困意说来就来，很快就没了继续折腾的劲。
&esp;&esp;可她还是强忍着哈欠说道：“我梦见……我记得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把我关在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给我，锦衣玉食，珠宝首饰，但是就是不准我随便出去，你也不给我回家，不让我见我爸爸妈妈和姐姐。你每天把我关在家里，好吃好喝地养着，但是只要你回家，我就要乖乖给你睡。我不让你睡，你就强迫我。”
&esp;&esp;“——还有呢？”
&esp;&esp;泠月想了想：“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不开心，因为你不让我回家，我真的很想我爸爸妈妈和姐姐。而且我不让你碰我，你还会惩罚我、强迫我。你用各种各样方法玩我……还逼着我用嘴巴帮你含，我不愿意，你就会惩罚我。”
&esp;&esp;周明川声线微颤：“就梦见了这些吗？”
&esp;&esp;泠月摇了摇头：“后来我记得我把你给甩了，姐姐带我回家了。但是海里没有好吃好喝的，还不如跟你在一起呢，海里的人鱼……他们还打我，逼我吃海草吃沙子，我就想，还是和你在一起好，你都给我好吃好喝的。”
&esp;&esp;“再后来，我都要被他们打死了！我在家里天天后悔得哭，好想回到你身边，但是怎么也回不去，终于有一次，我实在太想回到你身边了，然后我一睁眼，我竟然真的和你在一起。”
&esp;&esp;她这时笑了起来，“那时候我是不是发情期？我迷迷糊糊记得你喜欢让我用嘴巴帮你含，然后我那次就用嘴帮你了，你真的很喜欢我这样，我就知道，我梦见的、看见的，原来都是真的啊。”
&esp;&esp;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esp;&esp;这一切真真假假，连她都快要分不清了。她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过往似乎并不止这一世。他们从前一定还有许多故事。
&esp;&esp;但是，不论那些梦境是真是假，不论他们从前还有什么样的故事，唯一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她现在爱他。
&esp;&esp;她不会离开他。
&esp;&esp;周明川这时看着她，竟然有了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esp;&esp;感慨，无奈，心疼，悔恨，还是庆幸？
&esp;&esp;大约都有吧。
&esp;&esp;在泠月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头顶忽地传来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落在她心底却让她觉得格外沉重。
&esp;&esp;“泠泠，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也曾经做过一个梦，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梦。”
&esp;&esp;泠月满眼期待地问：“是关于我的吗？”
&esp;&esp;“当然。我的人生，我全部的一切，都与你有关。”周明川说，“在我的梦里，我对你并不好，你在我身边受了很多委屈，你并不快乐。我毁了你的人生。然后你终于离开了我。你自由了。”
&esp;&esp;泠月在他怀里轻轻抖了抖：“最后呢？我们再也没有见面了吗？”
&esp;&esp;周明川轻笑：“是，我们没有再见过面。你离开我后，没几年我就死了。因为我不能没有你。而你……离开了我之后的命运也不大好，最终郁郁而死。我们都不得善果，不得善终。我每次想起这个梦，就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加倍爱你，千万不能一语成谶，真的重演梦里的悲剧……”
&esp;&esp;他眉眼间的笑意里凝结着万千无法放下的执念和苦痛。
&esp;&esp;泠月看不见，但她害怕。
&esp;&esp;她愈发害怕得抖着纤薄的身子，紧紧攀附在他臂膀上，将自己靠在他身上：“……你别说这些了……”
&esp;&esp;她恶人先告状般地倒打一耙指责他，“我刚怀了宝宝，你是故意说这些吓我的吗？你怎么能在我怀孕的时候说这些危言耸听的不吉利的事情！我明天就告诉你妈妈，让你妈教训你！你敢这样吓我和宝宝，你妈妈肯定不会饶了你的！”
&esp;&esp;这倒确实是实话，若是让林蕤知道周明川在泠月怀胎初期这样娇气的时候说这些“晦气”的话，她定是要炸了毛一般念叨个不停然后把她儿子痛骂一顿，并且还要去她常去的寺庙里专程请高僧大师烧一把香来给他们夫妻俩“去去晦气”。
&esp;&esp;周明川又俯首吻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心底最畏惧问出的问题：
&esp;&esp;“泠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曾经还有前世，如果你做的那些梦真的曾经发生过……如果你发现，曾经的我，并不是一个让你满意的恋人，你会因此离开现在的我吗？”
&esp;&esp;泠月见他这样如临大敌的模样，姿态娇憨地托腮沉思了会，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他：“应该不会吧。”
&esp;&esp;她说，“只要你前世不是鲨鱼，只要你前世没有在海里吃过我和我的族人，没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不管从前发生过什么，都是前世的事情了，今生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esp;&esp;周明川见她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为她随口而出的回答放松下来。
&esp;&esp;泠月伸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心，咯咯笑了笑，“——其实，如果我前世也是条鲨鱼，经常和你一起在海里吃人鱼的话，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esp;&esp;在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后，泠月终于忍不住倦意，在他怀中睡着了。
&esp;&esp;周明川搂着她，方才涌起的情欲渐渐平息，心也前所未有的安宁了下来，是难得的一夜安枕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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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泠月腹中怀了双胞胎的事让周明川的父母也愈发高兴。此后，林蕤给她送来的各种各样的礼物或是补品就从未断过，还一再叮嘱周明川，让他好好照顾泠月，务必要让泠月平安诞下宝宝。
&esp;&esp;而且，也因为他们是年轻夫妻，有些话，虽然身为父母不太方便开口，但是为了孩子好，林蕤也还是不得不叮嘱几句。
&esp;&esp;林蕤有一次私下把周明川叫过来过。
&esp;&esp;她不自然地低头轻咳了几声：“你知道月月现在肚子里怀着两个宝宝，是很娇贵的。吴院长跟我说过，很多双胞胎孕妇很大概率会在孕期里，因为发育不好、营养不良或是其他种种原因，导致一个胎儿胎停。但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么，既然月月怀上了，我们肯定要尽心尽力好好让她养着，我们家是不能出这样的事情的。”
&esp;&esp;周明川点了点头：“我知道。”
&esp;&esp;林蕤又重重咳了一声，而后放低了声音：“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少折腾点吧。能忍着就忍着，什么都大不过孩子。都要为人父母了，怎么也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月月怀着孩子，我都叫她每天睡到自然醒最好，你工作都要早起，会不会吵到她？那分房睡也好。”
&esp;&esp;这是很委婉很委婉地告诉他这几个月不能和泠月同房，唯恐伤到胎儿。
&esp;&esp;这也不能怪林蕤为人母亲盯着儿子和儿媳的私生活指手画脚，而是因为，在他们这样的家族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