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茗啊。』烈焰下的工地说多闷热就多闷热,工头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汗水手上拿着一瓶结冰水来到吕茗身边『外头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每当吕茗听到“外头的人”立刻皱起眉头,他不理解的摇着头『不认识。』
『来,这么热喝点冰的消暑。』工头是名和蔼的大叔,在这里做工的基本都是beta,很少会有别得性别在这种地方工作,吕茗微笑的接过水,不是打开来喝而是敷在滚烫的皮肤上,不管是卡车司机还是这种体力劳动者就爱结冰水『真的不认识吗?』
『我看他每天都会经过。』
『真的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找我。』吕茗面无表情继续他将石灰粉倒入推车的工作,然后一脸无奈的对着工头摇头『我这种身分的怎可能和那有钱人认识呢?!』
工头虽然还有疑问但算是接受吕茗的话,他只好看着吕茗把推车推进工地内,摇着头想着怎么劝外头的年轻人离开。看上去也不像是结识什么仇敌,外面等着吕茗的少年总是一脸忧伤,工头只好一次次的用结冰水让他离开,对方都会很有礼貌的点头,并也将冰凉的瓶子敷在已经被太阳毒辣成片片通红的脸。
工地的大叔也都很疼惜吕茗的遭遇,也会在结算工资时偷多给他额外奖金,在工地虽然疲累不堪算是吕茗稍微找回快乐的日子,除了杨易每天都来等他这件事情除外。
「我每天都去工地等你。」酒精让杨易雪白的肌肤变得红润,他小鸟依人的靠在吕茗肩上,除了方才的吻他们没有进一步的深探,整间包厢只有杨易向沉默不语的吕茗诉苦「直到有一天工地说你辞职走人了,让我放弃。」
杨易想问吕茗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甚至卖了身子,但他很清楚现在多问一句吕茗的事情,他们难得得来的平静就会破碎、就会消失无踪。
所以杨易选择了只说自己的事情,此刻最重要的是吕茗在他面前,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被他拥抱与亲吻着。这是何等的奢华之事,杨易再怎么迫切想挖掘吕茗,也不想破坏此时。
吕茗眼神始终都盯着杨易,满眼充满不确定的情绪,学校发生的破事源头都来自他有个非常富有的竹马,但这能是杨易的错吗?是杨易让那群人欺辱他的吗?吕茗找不到发火的对象才迁怒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杨易,这让他更加难堪面对杨易,他对杨易有亏欠,外加那些同侪的恶意辱骂,造成他潜意识的把自己归类在低贱的人种里,杨易、甚至张鸫禾或是邰士泽这些伸手就能呼天唤地的富家人,不是他一名底层的平民可以妄想的,他们无聊了、腻味了自然就丢弃他了。
杨易对自己的执着只是小时候的童言童语,那可笑的约定,只要持续打碎杨易的美好幻想,就能让他意识自己多幼稚,他们的世界早在一开始就没有交会过,他很抱歉迁怒了他,但这跟他们生活无交集是两回事。
天空永远只能俯视大地,
大地永远只能仰望天空。
「小提琴呢?」吕茗终于开启了第一句家常句子,杨易顿了一下嘴角微笑。
「一回国就没在碰了。」说到此事杨易悲愤的表情再次挂上脸,只要他喜欢的事情跟母亲一样,父亲就会大发雷霆「你也知道的,父亲他他甚至在我回来后,得知我跟母亲见面和生活,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
「很不可思议吧。」杨易摸了摸脸颊,他的父母当初离婚也闹得鸡飞狗跳,甚至媒体、八卦杂誌都争先恐后的想报导这离婚官司。
吕茗保持沉默望着不胜酒力的儿时玩伴,雪白细嫩的肌肤已染上绯红色,朦胧的双眼和含糊不清的呢喃,下班时间也过了几时几刻,吕茗也知道这片刻难得的时光非常奢侈,这大概是多年以来最接近儿时美梦的一刻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吕茗拿起手巾替杨易擦拭额头的汗,然后拉开距离。
「要赶我走了吗?」杨易不舍的看着吕茗,吕茗无言的反盯着他。
「杨先生,是我要下班了。」吕茗推了推缠在他身上不走的杨易,有点生气又有些好笑,动作不是犯噁心的推拒,就是轻轻的推着杨易让他振作点「你也该回去了。」
杨易双眼仍然挂在吕茗身上,仔仔细细的把现在的吕茗刻画在脑海里,一样细长上勾让他看起来凶悍的眉毛,内双的凤眼与三白眼使他给人不亲近,薄唇与脸颊上的伤疤,这些都没变,没有从杨易的记忆里改变。
看完,杨易覆上侵略性的拥吻,紧紧抱着他、窜进他口腔里的舌激烈的纠缠,最后才不舍的起了身子。
杨易被吕茗带出了酒店,外头一辆高级轿车已经等候于此,看到杨易走出来驾驶座立刻下来一名先生,他看见吕茗也露出和蔼的笑容。
「还是张叔叔陪着你吗?」吕茗对眼前的先生很熟悉,从对方还是年轻大哥哥时到现在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大叔,都是吕茗记忆深处的那模样,他也立刻回给管家先生微笑。
「是啊,我出国那段日子,原本就打算回老家结婚辞职的。」杨易回头看着吕茗,吕茗有些撇开头「但舍不得我,反而陪我到国外求学了。」
「快回去吧,小易。」
「送你一程?不是也下班了吗?」杨易握着吕茗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见着无回应杨易只有苦笑的放开手「没关係。」
「好。」
「!?」杨易惊讶的抬起眼,看着神态自若的吕茗,原本的苦笑都转成欢喜。
「这样就不用冒着酒驾的风险骑车回去了。」吕茗每天下班都会带着酒精气味在身上,所以有人可以载他回去他自然都答应,但也有一些是说载他一程最后直接带他开房间的「虽然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偶尔酒喝过多也会用走的。」
回家过程很快,也就10分钟的车程,吕茗这间雅房是老闆替他找到的,便宜又离酒店近,缺点就是老房、隔音差、配备也都老旧。在邰士泽住进来之前,吕茗这间小破屋还时常漏水,好险这个打小用好、吃好的小少爷跟房东吵了一大架,这屋子是还能住人了。
果然在他熟悉的十字路口前张叔叔便停下车替吕茗开门,吕茗很有礼貌的道谢,然后看着车内从来没把目光从他身上移走的杨易,他微微笑着,不是假意公关的微笑,是吕茗打从心底散发出像暖阳般的笑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在杨易面前什么伪装都是徒劳的,内心的开心与担忧就是出卖着他「既然工作吃紧,还是回家拉拉你的小提琴转移压力吧?」
「声色场所不适合你,小易。」
每当下班都近乎凌晨4点,天空即便在任何季节都还是夜空罩顶,然后街上渺无人烟,只有零星的狗吠和些许醉汉在路边横竖倒睡或自言自语,看着杨易被管家载离后他才转身离开。
『吕茗!』工头拿着电话,好不容易天色渐暗而能下班的吕茗,看着对方慌张急切的叫着自己,警铃瞬间在脑内炸开,他顿时不敢接过工头手里的电话『别发呆!快!我载你到医院!快!』
医院吕茗多害怕这两个字在他生活中出现
工头急迫的在马路上飙车,电话那头的妹妹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医院内独有的宁静都让吕茗感到吵杂与窒息。紧紧抓着牛仔裤发抖着,他倒底要碰到多少事情,上天才能放过他呢?
『没事没事,你赶快进去看看情况,我停好车再进去找你们。』他非常感激这两三年工头的照顾,他近乎把他跟吕缨当成自己孩子般,吕茗点了头踏着如千顿重的往手术楼层走。
『哥哥!』靠在手术门外哭得满脸泪水的妹妹,一见到吕茗立刻站起发软的双腿朝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