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的金贵身子经老子一番栽培,原是备着套一大票,眼下只落得这点,塞牙缝都不够,老子还想哭咧!”
桢氏磨牙:“只恨安老头太道学。那天我分明是去给他斟酒,怎的变成了你!”
栾?愈发震怒。桢氏又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便放聪明些。你做倒插门,跟我们图的是一样的。待老娘把这个崽崽生下来,你去求那婆娘。你不会哄,我们教你哄,她生不出孩子,把孩子白给她,她肯定乐意。等你回去了,多多与我们通气,安老头交给我们就成。”
栾?问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桢氏一阵大笑:“有不就行了,管他谁的咧。当是你的,就是你的!”
栾?忍无可忍,砸向桢氏,桢小郎上前打栾?,突然身子一晃,大叫:“你这贼下药!”
栾?举起花瓶,将桢小郎砸倒。
老瞎子要上前,似吃醉般站不住,也被栾?打倒在地。
桢氏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匕首,想刺栾?,被一旁偷听的采秀一棒打晕。
栾?红了眼,抢过采秀手中的木棒,对着老瞎子和桢小郎一通乱砸。
采秀没拦住,待栾?清醒过来些许,发现桢小郎和老瞎子已经没气了。
余下事情如官府所查。
采秀躺在病榻上装中毒时,总觉得这事发生得太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动。
是命?是因果报应?
还是……
她一直疑惑,安五爷非常精明,其余几房,如安大爷和安三爷,即便是家主兄长,也对他十分忌惮。安五爷游遍山河,连一个做过小买卖的秦氏都能听出桢家三人的秘话,看破他们身份,为什么安五爷却从来没怀疑过这三人?
她再想到,栾?与桢氏被逐出安家后,安五爷曾宽宏大量地表示,可以出车船,送他们离开此地。
栾?与桢氏决定不走,依安家势力,轻易能让他们在本乡待不下去。但栾?买宅住下,并未受到太多阻拦。
当时采秀还觉得,安家可能是一时面子上抹不过去,念蓉小姐其实仍对栾?有情,所以私下留出了退步的余地。
如今再想,当真如此?
「妾半昏半醒时,听郎中娘子与仆妇言语,曰秦氏房子烧了可惜,不过或她不会在意。当年她夫君亡故时,确实潦倒,幸得安五爷送她儿子学做买卖,在外立得家业。闺女也嫁好人家,后半生享不尽的福。岂在意这几间小房。」
郎中娘子又道,安五爷与五夫人大善人,本乡哪个未受过他们恩惠?就是我们这小医铺,县里的药坊,也都得过五爷的帮扶哩。
采秀似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淋透心中。
栾?曾对她说过,他觉得他干的所有偷鸡摸狗的事儿岳父都知道,但安五爷从没有大怒责骂过他,只是偶尔言语点他两句,看他的眼神深不可测,令栾?毛骨悚然。
“安氏那蠢娘们好哄,可恨她有这个爹。不过老头早晚得死,到那时我再教他闺女学规矩,让她给咱娘俩洗脚端茶!”
采秀又记起,栾?与桢氏对峙时,桢氏曾道,真没谁是奔着你来的。我们来这,算是一场缘分,只跟你没缘。那日我们爷们在桥边观望,本没打算做大营生,原想趁便摸几个小钱零花。恰巧见一富贵员外携妻看景,正在我们不远处说,他夫妻二人真是赛过神仙,唯憾子息不旺,而今只有一女一婿,偌大家业,不知交付给谁。
“我们爷仨打听了这财主的姓名来历,直奔此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