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先!再发现尔等有一星半点的慢待,便滚远了,不要再回县衙!”
小吏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连声请罪,飞奔离去。
冯邰用完了早膳,命人将王砚请来相见。
待王砚落座,冯邰连茶也略去,直截了当道:“此番请王侍郎过来,是要告知,本府这边已查到,目前蔡府的这块地,归于蔡会的姻亲前御史台监察伉某名下。伉某目前人在秦州。加之此案与曲泉石有重大关联,本府今日便会正式拟文书,知会此案与大理寺。”
王砚一副悉听尊便的神情:“此乃京兆府公务,敬农自便即可,无需告知我。”
冯邰道:“王侍郎不能再继续挖了。”
王砚大模大样地倚坐在椅中:“本部院在查刑部的案子,有什么不能挖的?”
冯邰一脸淡然:“也罢,王侍郎必是不见公文不收手。本府劝了,便也尽到了责任。那就趁此先把款项结一结吧。”
王砚一眨眼:“什么款项?”
冯邰拿过案头的几本册子:“王大人为办刑部的案子,在丰乐县滞留多日,转而又在顺安县滞留。饮食用度,都应自付。加上因挖掘、搭建等行径对当地造成的损失,以及对周围百姓的惊扰,都须赔付。既然顺安县这里,王侍郎还要继续挖,就等之后再算。丰乐县的账目,本府这里已经整出来了。王侍郎看一看,先签了。立即拿出银子最好,若需要再回刑部核对亦可,但尽量不要拖过这个月。”一挥手,命左右将账本捧给王砚。
王砚一嗤:“老冯你穷疯了?!我这么多年头一回见要这个钱的!真真是开了眼!简直滑稽!”
冯邰冷冷道:“本府只是公事公办,却不知谈何滑稽,更不曾想竟替王侍郎开眼。王侍郎以往在他处如何白占钱粮,惊扰地方,本府不管。但京兆府境内,绝不可有。”
王砚定定看了冯邰片刻,一抬手接过账册:“行吧,待本部院看看,这是怎么算的账……一万两?!老冯,你怕是真疯了罢,我才在丰乐住了几日?刑部衙门,所有人的俸禄,加在一起才多少钱?京兆府的府衙县衙所有人的俸禄加一加又多少钱?你将我们刑部当银矿了罢!”
冯邰面无表情道:“王侍郎不必哭穷,外面天上飞的那只王侍郎的小宝贝,应就不止一万两。单它就抓了不少顺安县的鸡与兔。本府不知道刑部有没有矿,但因王侍郎的挖掘,丰乐县慈寿村一整个村,都要迁移。本府已经少算了许多。”
“这都能算成刑部的?!”王砚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丢给捧账册的随从。
“之前在丰乐,而今在顺安,我刑部多是吃喝自备。但有采买,亦按比市价稍高的钱数付给。尽请详查。其他杂七杂八,我这里统共一千两银子,足够了。若还需算账,你我就去圣上面前,请御史台帮着算。”
随从将银票捧给冯邰,冯邰取过。
王砚又倚回椅中,施施然盯着取过银票的冯邰:“至于盐球抓鸡捕兔之罪名,想是冯府尹不曾查证就给扣上了。竟没细想,这里人声鼎沸,为什么那些山鸡野兔还会凑将过来?自然是我让人带来放的。让盐球儿以为自己猎到,其实是我惯着它。”
冯邰淡淡道:“本府明白王侍郎遛鹰逗狗的一片真情。既然王侍郎不认同账目数额,本府就先收下头款,重新核对。也望王侍郎在京兆府境内勿要越权行事,滋扰地方。遛鹰纵马之外,再放兔养鸡,更与公务无关,再不收敛,本府真要请御史台协助了。”
王砚一点头:“行,尽随你便!”起身扬长而去。
冯邰命随从传张屏进帐。
“你可已准备妥当?即刻便陪同何郎中回丰乐罢。”
张屏沉声道:“下官……”
冯邰打断他:“黄稚娘及你家中发现的尸首相关的案子,按照本府之前的吩咐,你不必再查。本府会派一个人随你回丰乐,一切相关,你都交给他即可。”取过册子上一千两的银票,放到案前,“刑部在丰乐县的用度银两,都在这里了,你回去后再写一份详细账目,你不会,就交给谢赋,但最后要须你签印,而后上报。十日之内,本府要见到。”
张屏一揖:“下官遵命,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