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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见人以一种近乎无奈放弃的眼神瞅她,又犹如鬼魂一般荡到前面,走的飞快, 落在后面的杨灵籁耸了耸肩。

这也不能怪她, 要怪也只能怪抠搜且偏心的冯氏。

冯氏说要去请太医, 可必是会真的付诸行动,毕竟走露消息到宫里才是真的笑话, 也是按杨灵籁的猜想,做做样子,着了荣褐堂的亲信医师去看。

这诊脉便是随便诊一诊,怎么也得说出点病来。

更何况,杨灵籁觉得王氏是真的有病。

从小磋磨自己亲儿子,便是望子成龙也不是这种玩人的模样,吕献之能安然无虞长成如今岁数,可也多亏了本性能忍,换做她,早就闹的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静鹿园

王氏被奉先带人看着门,只得坐在堂屋里,心情已不是不好便能说清的,只要想到杨灵籁,她是恨不得掐死她。

恰逢挂在廊下笼中的画眉不知是否是为生人惊到,整不歇的叫唤,从前喜爱时,王氏当这是报喜,如今看着是皱着一张脸,气都不顺。

“当真是晦气的东西!”

“还在站着做什么,赶紧将这畜牲处理了,莫要在这污了人的耳朵。”

侍女被吼的心思发愣,只顾着手脚快些,再快些,越听着那鸟叫的厉害,心中就越抖。

今日正是她在屋里轮值,可算是倒了霉。

耳边静了,可王氏却没得消火,瞥见一旁小桌上的兽纹八瓣银杯,袖子下意识就要甩过去,可半路想起自己在死老太太那吃的苦头,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竟是被一个小小杨氏算计了,气煞也。

荣褐堂的医士来的快,手艺也精湛,随手备好了东西,抖着胡子给人把脉,也是实在不敢慢,他怕是再晚些恐就要被盯出洞来。

话也不敢直接与王氏说,反倒回头找了一旁只等结果的奉先。

“夫人肝火太旺,平日怕是太过激进,情绪上来的也快,日后需稍加控制……万事三思后行,切不可过度强求,否则害人也害己啊。”

“啪”的一声,银杯终是没保住落地的命运。

“你这庸医在说什么,本夫人每半月都请一次平安脉,何曾有人说过有疾,你如此年纪竟敢在这瞎编乱造,国公府给你脸了,叫你如此忘本!”

“恐是平日也曾是这般欺瞒老太太吧,奉先,此人绝不可再留!”

王氏瞪着眼,头上的步摇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缠成一团,浑身都弥漫着燥意。

医师被这可怖的模样有些吓破了胆,抱着药箱退后几步,“……夫人是躁郁之症已然根深入骨,奉先姑姑,不如也劝一劝夫人,实在是……实在……哎”

奉先不愧是跟在老太太身旁的老人,对于王氏口口声声的污蔑及争辩,继续无动于衷,屈膝告退。

“夫人在院内好生歇息,待奴婢将病症回禀了老太太,便会寻人送来方子。”

可她人走了,只带了医师,却没带走守在门口的人,继续看着王氏的一举一动。

“贱人!”

“都是贱人!”

翌日

依旧是昏黑的帐子里,睡的餍足的杨灵籁迷迷瞪瞪地睁了眼,手往旁边一搭,温温热热的触感叫人手心也连带着升了温,可胳膊肘却觉得有些硌,来回动了几下,没能得到解脱,反而被捉住了难以动弹。

惊的她立马回头去瞧,原本该向往常一样空荡荡的地方竟是躺着一个人,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能听得出对方并不太舒服,睡梦里都含着难受的呓语。

“吕献之?”

也不怪她惊到,这人除了新婚几日起的晚了,后面白日醒神就再也没在晨起榻上见过他,总是岔开的严严实实。

被喊了大名的人没醒,拽着她的手却握了握,湿汗一同蹭到她的手心才叫杨灵籁想起,这人是病了。

昨日晚间,她照着往常一样的时辰进内室,却被提醒他也在。

因为身体过于不适,这人自下午伊始就一直在屋内昏睡,一直不曾挪地。

按理说该分榻而眠,盈月想去收拾了暖阁,好歹住着,可她觉着费时费力,便没怎么管,如今想来还真是马虎了,古代的日子不好过,生个病也比一般的难,普通风寒或许也能要人命。

杨灵籁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喉咙,正觉得有些干,帐子便被盈月轻轻拉开,灼人的光照进来,只听得一声惊呼。

“娘子,你脸怎么这般红?”

杨灵籁下意识摸了摸,是觉得有些烫,正想说昨晚被子盖的厚了焖的,就猛的打了个喷嚏,鼻涕塞在半路,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榻边的盈月连忙递了帕子去,满脸忧色。

“娘子不会是被公子传染了风寒罢。”

杨灵籁动作有些僵了,“不该吧,只是一夜而已。”

可话里的鼻音实在连傻子都唬不住。

“娘子太疏忽了,纵使想与公子同进退,也不该这般同睡,至少也得分榻而眠,如今好了,娘子可算是与公子凑成一对受病鸳鸯了。”

杨灵籁无语,哪里有受病鸳鸯这个词,真是越来越爱胡诌了。

回头瞧了眼还在与病魔挣扎昏睡的人,她叹了几口气,想骂是也骂不得,想揍也揍不得,叫她骂自己、揍自己更是不得。

他哭了

觉着委实是睡够了, 她随意从被子里揪出自己的裤腿,光脚踩在毯子上,可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得劲, 凭什么都病了, 这人还睡,她就要起。

气恼的情绪上来,回身就把身后的帘子掀地乱七八糟, 再也挡不住白日侵袭。

本就睡的不太好的人, 在不清醒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丝的怨气,加上日头太晒, 出了汗的人更是左右都难受 ,吸了吸鼻子, 眼角竟分泌出几滴泪来。

杨灵籁就立在跟前,将那几滴迷泪瞧得清清楚楚,眉目一转, 忽的笑了。

他哭了?

她把人给弄哭了?

或许是平日这人即便再傻的时候,都装的像模像样的, 今日这睡梦里被人整蛊, 却抑制不住的脆弱样子实在难得。

盖又因为这是她亲自给逼出来的, 又生出几分自得,马不停蹄地就想与旁人分享自己的战果,原本站在青铜面盆架前为人温水的盈月被几声差点喊丢了魂。

“盈月,你快, 快过来看!”

“吕献之他哭了!”

“这模样若是放在外面, 也不知晓那些姑娘们是快活自己喜欢的男子是这等我见犹怜, 还是笑话自己比不过一个男子梨花带雨。”

娘子在说什么话,怎么如此五迷三道, 公子怎的可以拿来与女子相比。

可等到盈月手脚慌乱地走到跟前往帐内探头,却对上一双眼底泛着血丝眸子,正冷不丁地瞧着她们主仆二人,那是第一次,她觉得公子好像真的气恼了。

“娘子,那个…水不够用了,奴婢去打些水来—”

她现在只想着溜,至于娘子,向来胆大,便是公子真气了,该是也能哄上一哄,她先走一步。

“诶,你跑什么!”

可还没等她回头,耳边就传了一声带着病气的冷嘲热讽。

“我见犹怜?”

“梨花带雨?”

杨灵籁眨眨眼,便见本该还躺在榻上的人,已然起了,白净的脸被烧的通红,唇色更是艳色如血,而素来束地整整齐齐的长发,如今乱披在身后,额前几缕湿漉漉地贴着头皮,而只会冷淡的眼里,如今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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