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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的生活。

看似规律,实际挺疯的。如果让别人知道陈总的日常,恐怕会担心他的精神状态。家里连只狗、一株绿植都没有,毫无生机,他这种没人情味的精英阶层,居然热衷自己做饭,温饱问题解决后,陈嘉效也不睡觉,要不工作、要不高强度运动。

不会憋死吗?

会。

只是陈嘉效不否定自己创造习惯的全部,但同时允许一个女人闯入、打破。其实一切早重塑了,因为郑清昱。

可这一个星期,他逼迫自己忘记自我空间没有过这个影子的存在,陈嘉效从不做徒劳的事,当他在这个夜晚盯着她聊天框,发现界面多出一条信息的那一秒钟,陈嘉效承认自己在白费时间。

对方一秒又撤回,陈嘉效心跟着一缩,下意识的反应是她误发。

可那句话已经深深印入脑海。

“今晚有人聊到你。”

充满暧昧太明显的一种信号。

陈嘉效并不是没有过一次情窦初开,他谈过恋爱,在最热烈勃发的青春期。

问号是心跳频率的失守。陈嘉效等不了一分钟,那股冲动几乎是失控撞过了警戒线,很想就在今晚从她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答案。

消息、电话统统石沉大海。

陈嘉效什么都不做,足足等了十五分钟,在清冷空荡的客厅,一双充满危险气息的眼如同蛰伏在幽林里,脑海里总不自控浮现各种猜测。

那条消息本来是要发给谁的?代入厉成锋,不是没这个可能,他们不是十几岁就认识了吗,那句话老友寒暄一般熟稔。

陈嘉效的两个研究生同学,为了孩子离婚后还住在一起,期间各自有伴侣,但今年九月两人决定复婚,计划在圣诞举办第一次结婚都没有的婚礼。

时针刚指过十二点,陈嘉效扯过黑风衣,带上把伞,预告后半夜是有雨的。

小区一片漆黑,绿植斑驳的暗影被风吹得窣窣作响,上一场雨打下的落叶都堆积到花圃底下,扫都扫不干净。

出了单元楼陈嘉效才被低迷气温刮回一丝清醒,他穿太单薄了,一身黑身材修长有型,忧郁的优雅,优雅的冷酷,点烟的时候有一个穿瑜伽服大半夜遛狗的年轻女人上前要微信。

陈嘉效嘴里含有烟,夹烟的手一摆,面无表情侧身走过,风中留下清爽的香水后调。

尼古丁渐渐把空涨的脑袋填满,陈嘉效抽得不猛,小口品尝一样,使用技巧吐烟圈,过肺从鼻腔喷出,目光是往下的。

如果不是突出的形象气质,会让人误以为小区进了一个颓废的流浪汉。

陈嘉效第一次觉得小区太大了,他很少在里面走,抬头的时候,眉间有一丝压抑的暴戾,五官是不动的,直到那个几乎也与身后黑夜融为一体的纤瘦轮廓完全在眼底成像,陈嘉效眉头才略微一动,更像皱眉,不可置信地审视。

他足足盯了郑清昱一分钟。

不动声色地入侵,完全是看到足够惊艳的异性时本能反应。

郑清昱就这样赤裸裸面对他,半边脸都要被吹僵,血液里的酒精还在挥发,两腮微红,被对面男人冷静偏执的目光看得嘴唇也开始起火。

“你要出门?”郑清昱问。

快走到地铁站的时候,郑清昱想起来她和陈嘉效的关系,不是谈恋爱,可那当下,她就是突然想见他。

意识到地铁已经停运的下一秒,郑清昱拦下了刚好路过的出租车。

如果他要大半夜出门的话,也许路上只是多出一个红灯,她都会跑空,认为他人现在在英国。

“你喝酒了?”

她身上的味道很杂,冷天穿的大衣最吸味,像上次在郊外的车里,她的内衣都有辛辣的味道。但风一过滤,最后一抹悠长一定是她原本的味道。

玫瑰调的冷香。

“今晚教学部聚餐,陈霆民也在。”

陈嘉效没什么说的,发现自己对于这句话里很多明明再熟悉不过的代名词没有丝毫融入感。

他把人带上楼,在玄关弯腰给她拿鞋,忽然听到她问:“你今晚没有应酬?”

这个问题放在任何一段在正常的关系里,可以是试探,可以是关心。陈嘉效还是没说话,见她没动的意思,直接蹲下来,把她裙摆撩开,才发现她今天穿的是高绑带的靴子,很麻烦的样子。

指尖正要触到鞋带,郑清昱忽往后一撤,躲开了。陈嘉效抬起眼不解看着那张死亡角度也建模似的脸,胸口已经震感强烈。

他并不是什么冷静的绅士,自己蹲在一个高傲冷漠女人的脚下,满腔邪火。

“那你刚才出去,是要去应酬吗?”

郑清昱一手扶着鞋柜,身体曲度充满韧性,又是闲散的,她今晚敷了妆,除了红唇是原本的颜色,眉、眼、颧骨,甚至鼻尖都铺有闪片,眼线自然在鲜明的双眼皮褶皱下延展,整张平整度无解的脸比起一贯的冷,多了些凌厉的艳。

陈嘉效看她入迷,其实觉得这样的她有些陌生,但尽头是落魄的沉沦。

“出去之前,陈总就差点被绊在自己小区里了。我知道,你们男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而已。”郑清昱眼神忽然染上几分迷离,轻佻从那张始终淡漠的脸上掠过,“每天跑五公里,才能保持这种精力吧。”

脚踝是郑清昱最敏感的地方之一,那些骨骼感太分明,忽然覆上一层热意,郑清昱呼吸跟着一颤,接着觉得力道太大了,痛感大过一切。

不过一瞬,陈嘉效又松开了她。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说完,郑清昱把自己所剩无几的全身力量从鞋柜撤走,头偏过去的瞬间,一股强劲的风从下面灌起,手腕快被捏碎的错觉,她本昏沉的身体在一阵急遽旋转中飘然如云,红唇刚张开就被狠狠含住了。

陈嘉效直接把她手定在头顶,下半身几乎是撞上去,一下就把人困在自己范围内,吻得自己也喘不上气。郑清昱后背靠到鞋柜,整条背脊被痛麻的极致感受摧折,艰难呼吸,自己也能 闻到酒精的醇香。

两人在一片阴影里对视片刻,陈嘉效喉头动了动,“你来很久了。”

“我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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