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尘脑袋要冒烟了,顿时又替她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臊起来:“他这回又闯了什么祸?”
不过臊归臊,听说是在公司t0ng娄子后,她总归没那么提心吊胆了。想着,有岑彻在,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把阮耀祖开除。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
陶nv士哭得稀里哗啦的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阮尘。
岑彻的公司在竞标一块地皮,原本是胜券在握,可阮耀祖这个缺心眼的东西,不小心把竞标底价发给了几家竞争公司,以至于那块地皮被其他公司拍走了。现在公司除岑彻之外的几大gu东都觉得阮耀祖是故意在损害公司利益,说什么都要报警,现在警方也已将阮耀祖带走调查。
陶nv士在这个时候,才算愿意承认自己儿子脑子缺根筋的事实:“尘尘啊,你弟弟你是知道了,他就是粗心,就是蠢!他没这么大的坏心眼,他绝对不会故意去害自己姐夫的公司!我刚才给岑彻打了电话,是他助理接的,说他在开会……你现在赶紧去公司找岑彻,求求他救救耀祖,我也马上过去跟你汇合!”
阮尘浑身打颤,寒意从脚尖往上窜。
她的确没想到这次的事态这么严重。
阮尘挂了电话,慌忙的找车钥匙……她已经很久没开车了。
自从怀孕以后,秦美兰就专程替她聘请了一位司机,车都不让她开,生怕她磕着碰着。
阮尘心里头明白,表面上把她护得像国宝,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承载宝贝的容器而已。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阮尘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终于找到自己之前那辆车的车钥匙,拿起来就往外跑。
直到跑到楼梯转角时,阮尘听到了秦美兰攻击x很强的腔调……
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秦美兰似乎是在跟岑彻讲电话:“……别想隐瞒过去,公司的事我都听说了!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讲,我就不知道你老婆娘家人的那些破事!”
“我告诉你,你如果再像之前那样不痛不痒的放过那头蠢驴,我跟你没完!你以后别叫我妈了,你只认你丈母娘一个妈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家已经够对得住他们了。他们一大家子跟寄生虫似的趴在nv儿身上x1血,他nv儿有这么厚的血吗?最后还不都是靠你!还好我们岑家家底厚,不然早就被你老婆那个扶弟魔给折腾得家道中落了!”
阮尘极力克制身t的颤抖,以及压抑着心里的破碎声……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明明已经足够听话了,让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怎么还是有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她头上!
秦美兰还未发现她的存在,继续沉浸在怒火中,言辞如一把尖锐的锥子,专往人心坎上戳:“我不管,你这次不仅把要那头蠢驴撵出去,还要给他一个惨重的教训。让他知道有多大pgu就穿多大k子,别仗着有个会g引男人的姐姐就能坐享其成!”
听到这,阮尘撑着楼梯扶手的长指甲已经陷进了雕花红木里。
岑彻那边大概也是生气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总之秦美兰立刻脸se气得涨红,冷笑道:“她怀着孕又怎么样,我已经把她照顾得够好了!天底下有几个婆婆能做到我这样,又有几个孕妇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偏偏这样伺候她,她那身t还总是犯矫情,天天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痛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娶了个身娇r0u贵的千金大小姐!”
秦美兰话音刚落,就听到‘呯’的一声闷响,诧异的看向声源,刚才还涨红的脸陡然一下惨白,吓得一下了扔了手机:“啊!我的孙子……哎哟……好孩子……你可别吓我……”
只见阮尘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面上。
她浑身抖如糠筛,额头布满细小的汗珠,脸se白得与腿间的红形成鲜明的对b……
不过奇怪的是,她y是一声没吭。
阮尘感觉耳旁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
其实她意识并未完全模糊,可她不想醒过来。
她先是听到了秦美兰自责的祷告,听到了家里佣人慌乱的脚步,后来还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父母也都来了。
父亲在一旁啜泣叹息,陶nv士则是冲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终于没有再提阮耀祖,而是眼泪直下的安慰道:“别怕啊,妈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阮尘还来不及好好感受这份罕见的温情,陶nv士就被医护人员劝离了,说是马上要进行手术。
……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声响混合在一起,可她唯独没有听到岑彻的声音。
若不是嗅到了那缕与医院消毒水格格不入的乌木沉香气息,她真以为连这种时候,他都要缺席。
直到阮尘被推进手术室打了麻醉,她的意识才算是戛然而止。
但她能感觉到,那个寄生在她t内的小生命正在一点点离开她……
的确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
抱歉了,孩子。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因为我还没想好要当一个妈妈。
阮尘其实很早就醒了,但她一直没有睁眼,周围的动静她都听见了。
秦美兰疲惫的告诉岑彻,说老人的确不该和年轻人住在一起,以后妈还是回老宅住。
岑彻没有挽留,淡淡的说了一句,嗯,我会常回家看您的,
陶nv士问岑彻,阮耀祖放出来了吗?
岑彻答,警方已经查明原因,阮耀祖事先和那些竞争公司并无来往联系,这起事件只是一次工作失误,已经将人放了。
后来秦美兰和她父母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岑彻似乎还在,又似乎不在。
因为阮尘既没有听见他离开的动静,又没听到他发出声响。
她静默片刻,终于忍不住睁开眼,微微偏头,与坐在床边西装革履的岑彻四目相对。
他不仅没走,目光还一直定在她脸上,难怪阮尘闭眼的时候总觉得各种不自在。
“醒了。”他唇线极小弧度的微挑着,看不出喜怒,“不装睡了?”
阮尘心一沉,有种不太敢直视他毒辣眼神的心慌。
“抱歉,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她深x1一口气,“你很失望吧,我、还有我们家的人,一直在给你添麻烦,如果你想……”
离婚两个字刚要说出口,岑彻手指点住了她的唇。
他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眼就这么看着她,最后淡淡一笑:“我说了,我不喜欢听那句话。”
阮尘隐隐能感觉到,岑彻正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室内只开了壁灯,整个房间幽暗又静谧。
光打在他深沉的脸上,有种美好幻灭的悲凉。
阮尘喉咙滚动,原本也是想就此压抑住自己,可想着有些话如果不趁现在说,也许以后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契机。
她心一横,拂开他的手,开口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太勉强吗?你给不了我想要的陪伴,我也给不了你合家欢乐的幸福。我感觉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正好你妈一直对我有意见,不如就趁现在这个机会,我们离婚吧。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分了你的财产,我签过婚前协议了,你知道的。”
岑彻是从秦美兰口中得知阮尘签署了协议的事情。那时,他立刻马上就联系了阮尘,告诉她那份协议一辈子都不会生效。
他说:因为我们不会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