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云团坐在起重机后方,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信号点,有些无奈。
不说别的,这地宫里是真没东西,活物或者能动的死物,早被这几天几夜的通风通走了,哪里轮得到他们。
不过谨慎点也好,总比闭着眼往前冲要安全。
她向在一旁站岗的保镖们讨了纸笔,开始原地画画。箏
景煜现在穿得像只棕熊,前边的景和像绿毛龟……
云团画着,脚尖轻点地面,突然感到一阵非常细微的震颤,她弯腰,用手指轻触满是黄土的地面。
一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早先,在井的悲剧t之前,此地也是个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段。
更是去机场的必经之地,来来回回上演了数次悲欢离合,地宫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地下,和生人互不相干。
直到一场雨冲开了地宫的一角,充满思念的物件、跑远的孩童……都跌入地宫,再无声息。
画面断了,云团收回手,又坐回原位。箏
想不到这个地宫还“作孽多端”,它刚刚是在坦白忏悔么?
向她忏悔有什么用,向那些意外丢了性命的孩童忏悔吧。
云团看着景煜和其他师傅有条不紊地拆掉地宫上方的结构,稍微有点不明白景和的作用,现在看来,这个吉祥物探不探路都是一个结果。
合理怀疑,景煜只是找点事给景和做。
她也同样。
一整天,云团换了各种姿势监工,顺道帮几位保镖看了手相——这几位都不错,命运事业大体上一帆风顺,为人仗义。
临近傍晚,景煜才收工,地宫拆了五分之一。箏
景和分明没做什么,却也一脸憔悴,仿佛精神上有极大的压力。
在树屋好好沐浴了一遍,又吃了顿大餐,他们聚在三角屋里,举着果汁讨论今天的成果。
景煜看向云团,“今天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倒是没有,也没什么危险,但是,继续拆的话可能有白骨,要不给那些施工的师傅们准备一下心理疏导吧。”
云团说着,看向景和。
景和捧着橙汁,眼神都有些放空,“那我不是……白白在前边吃灰了?”
“说不定是因为你在,才没有危险呢?”云团换了种说法,免得景和独自枯萎。箏
景和闻言,呵了声,将橙汁饮尽,就地找了床毛毯,躺下。
景煜放下杯子,“明天我们可以不出面,他们只要按照我们的模式,不亲自接触那些东西,就不会有危险。”
云团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再傻愣愣地坐一天了。
有那些保镖在周围转来转去的,她也不好看兑礼那边的情况,医院的监控一放出来,她就像个鬼鬼祟祟的危险分子。
“那明天也不回公寓吗?”
云团小声问。
“暂时不回,那边在升级,几个内鬼放了消息,公寓今天傍晚被围住了。”箏
“哦?”
现实-精简
“内鬼还活跃在一线么?”云团喃喃着,拆了颗海盐味的薄荷糖丢进嘴里。使
景煜看着杯中的咖啡,眉头一挑,他的冰美式被服务生换成生椰拿铁了?
“内鬼接连几次的失误后,对面让他们消停了一会儿,见我们没有细究的意思,便又把人放出来活动。”
景煜喝了口拿铁,被甜得眉头一皱,后又渐渐舒展。
他看了眼云团的表情,又看了眼装睡的景和的,感觉……都很自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应该不是他们的恶作剧。
“目的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除了扰乱员工公寓的秩序,似乎也没做什么。”云团不太明白,景煜景和两个老板都在公寓里,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偷数据,光拆电梯?
新时代的行为艺术?
“睡”了一会儿的景和突然抬头,“说起来,我也不太明白,他们明明有很多可以动手的机会,换作我,早就把目标人物剁了十七八回了,哪里还轮得到现在。”使
云团随手捡起一个小靠枕丢过去,“不要突然发出声音,睡你的。”
“哦。”景和抱住靠枕,转变了一下姿势,便真的睡去。
“他们应该是知道无法彻底将我们解决掉,才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扰乱我们的节奏,为的是……破坏步调,制造纰漏。”景煜指着几次电梯损坏的时间表。
修理人员至少需要三小时才能修复电梯,这三个小时内,如需下楼,则要走楼梯,楼梯有很多死角可以埋伏,不一定要一击毙命,但凡他们三人中的一个,中了一支麻醉,内鬼就赢了。
现在明处的内鬼都不可怕,问题是……
还有没有其他伪装的同伙。
“他们甚至不需要破坏电梯,只要画一个符号,你们两个就会呆住,像坏掉的木偶一样,怎么提线都没用。”使
云团笑着,继续说:“我总觉得,有比较熟悉的人,也在乐城。但那人似乎不想回去。”
景煜喝着生椰拿铁,渐渐习惯了这个甜度,“如果是敌人,也还好,无非是多防御一个。”
云团拿起景煜手边的钢笔,低头看着上边繁复的花纹,摇头轻叹:“怕就怕他是长久以来的伙伴,到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背叛,那时的任何一个岔子,都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