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扶珣初突然说道。
云团点头,神经依旧紧绷,“确实,尽管很多人都说世界明天毁灭就好了,就解脱了,但等那一刻真的到来,大部分人还是害怕的。”
“我总觉得你知道的信息,要远多于tu和我的师门,那有没有可能,我们合作呢?”
“想得倒美。”云团挑眉。
现实-跟踪
“确实,我也觉得异想天开。”趖
扶珣初依旧眺望远处,小道的角落里偶尔有几个学生结伴而过。
他们手中都拿着金灿灿的银杏叶,个个眉飞色舞的,似乎要将树叶做成书签或者手工艺品。
“你们不会觉得自己劲儿使错地方了吗?现在要处理的,难道不是乐园?那种随时悬在头顶的建筑废料,随时会夺走你身体使用权的诡异意识,不是地星走向灭亡的原因吗?”
“你们光盯着我有什么用呢?”
云团止不住抱怨,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模式。
这年头的方士是少了点,但也绝不可能只剩她一个,到别处再网罗几个人才,是完全可行的操作。
她脑袋里碎片的秘密,应该不会人尽皆知。趖
云团看向扶珣初的侧脸,止不住叹了口气。
扶珣初依旧是面无表情,语调沉稳,“命运使然,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云团没工夫跟人唠废话,她翻了个白眼,“拜托,说话缺乏有效信息的话,我觉得还是沉默吧,我俩各自冥思,各想各的。”
扶珣初轻笑一声,说道:“我觉得,你很多地方跟我挺像的。只可惜那是曾经的我了,乐园那么一个庞然大物,你我肉体凡胎的,又如何能对抗?”
扶珣初摇头,“如果一切只用说说那么容易,我们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毫无进展。”
云团眉头一皱,“所以你们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开一扇新的门,让新的怪物来瓜分地星的资源?然后奴役所有人类?”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来帮我们呢?”趖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圣人很少,大部分生物做出各种行为的主要目的,都是利己。别一个没送走,又来一个。”云团摇头,“我不想跟你们赌一个‘可能’,生死存亡,别用这种‘可能’来应付。”
扶珣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我都有点被你说服了。”
“但你依旧不会让他们停止一切。”云团打了个哈欠,脚尖在天台满是灰尘的地上划动。
扶珣初坦诚地点头,“确实,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一个人的信仰崩塌的话,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终究是道不同,找些厉害的方士吧,我大概技艺不精,看到的,不论你们选择的哪一条路,都是绝路,言尽于此——就按照大家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云团笑笑,转身踩扁了一个塑料盒,随后大步离开。
这扇门彻底毁了,有了晶石和钥匙的加成,往后他们想开其他的门也难。趖
天台,扶珣初看着云团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
对方说的,不像玩笑话。
可他们苦心经营的一切,从头至尾,都不可能有一个结局吗?
不,覆灭也是结局。
她刚要转身,却发现脚动不了了。
扶珣初低头一看,只见脚上不知何时布满了丝丝缕缕的金色细线,一般人或许瞧不见,但她是半妖,完全能看清楚。
金线从刚才云团站过的地方一直延伸扩展,布满了小半个天台。趖
什么时候做的?
扶珣初一愣,随后也暗暗庆幸,刚才没有真的打起来。
否则,就算双方势均力敌,也免不了两败俱伤的下场。
另一边。
云团已经走出废弃的楼区,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回望了一眼。
这一片天地凝滞的空气又开始流动,和原来的闭塞压抑全然不同。
也不知道校领导会不会气死。趖
他要参与这个项目,肯定砸了不少钱的。
云团环顾四周,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白发少年,他俩一见到她,就又开始吟唱着什么。
反正听不清,倒也没关系。
又转了一个角度,云团看见了柠兮兮。
……被鹤羽关押后伤成那样,不和小乐一起在医院养着,搁这儿木乃伊一样地站着,算怎么回事?
现在的行为艺术,已经到了这个让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了吗?
云团跟柠兮兮对视了一会儿,那边先移开了视线,似乎有点心虚。趖
算了……
云团径直走到景煜的车边,拉开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
景和转过头,“一小时十分钟,你这就解决完了?”
云团应声,“不是什么复杂的阵法,但是比较凶险,没有工具的话,人容易被吸到门里。”
“有遇到什么人吗?”景煜发动引擎,离开这条僻静的小道。
“有,可多了,有上回我说的那个学长的亲弟弟,人家还是专门易容跟过来的,不过面具被我撕下来了。还有两个小道士,看起来像是被胁迫的,不过逃了……”
云团说着,用车上的湿巾擦拭手心和指尖的黑色污渍。趖
“还有吗?”
“有,一个超管前辈,我以为她在现实中应该年纪很大了,没想到和我差不多,没什么冲突,还算挺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