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许完了。」
她重新张开眼睛。
慕远洋一脸荒谬的看着她。
「你不是今天过生日吧?」
「不是啊。」
「但……」慕远洋突然就组织不上语言了,「但你刚刚许愿了。」
李维涵低头看了看自己合十的掌心。「谁说只有过生日才能许愿了?」
她是一个,相信到哪都可以许愿的人。
「跨年的时候、放烟火的时候、仙nvbang被点燃的时候、看到流星的时候……还有飞机从正上空慢慢路过的时候。」李维涵浅浅的牵起微笑,「在每个觉得自己被祝福的时候,我都会许愿。」
其实许完愿之後,你并不会真的去计较,哪个愿望成真了、哪个愿望没有。
重点是在那个当下,因为你觉得有人ai着你,所以你敢许愿,把愿望说给那些ai你的人听。
被ai的感觉,就是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我跳海那天也许愿了。」她说,毕竟生和si都是人生大事。
她希望在她每一个人生重要的节点上,都会有三个愿望被点燃。
不管是八岁生日、十八岁生日、二十八岁生日,还是二十八岁的si。
「你肯定猜不到我当时许的第三个愿望是什麽。」
「世界和平?国泰民安?」他随口应之。
「这是前两个。」李维涵摇了摇头。
慕远洋望向她。
「如果今天我真的要si,那至少让一个人活下来吧。」李维涵莞尔:「不知道成真了吗?」
「哎呀,别生气了。」李维涵绕到慕远洋左边。
後者很认真的在准备早餐,一言不发。
见状,李维涵又晃到右边。「你笑一个嘛。」
可他还是三不政策,一不说话、二不回应、三不看她,她乾脆接过他正在处理的火腿片。
「我帮你我帮你……」
事情是这样的。
这次回来,李维涵自告奋勇要接下照顾天竺葵的任务,慕远洋也没异议,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她。可她就算住到这里,依然还在她繁忙的工作岗位上,於是在日复一日的疏於浇水下,天竺葵在今早宣告si亡。
李维涵以为他生气了,殊不知慕远洋只是很专心在做他的三明治。
见她如此执着,慕远洋让出了火腿的管辖区,改去煎蛋了。
李维涵眼见苗头不对,又跟了过去。「对不起啦……」
不是,这男人怎麽这麽难哄?
「我赔你一个嘛!我等等就去花市……」
慕远洋突然关火。
他搁下锅铲,朝她身前一靠。低头,她就在他的瞳孔之间。
平底锅的旁边就是冰箱,李维涵後退两步就抵到冰箱的脚。
她抬眸,眼睫毛轻颤,像哪只正在煽动翅膀的蝴蝶。
「我是不是已经说过没事了?」在顶楼的时候。
李维涵委屈:「你用那副表情说没事,谁敢信啊……」
慕远洋看着她,视线突然微醺了下。
「那你信不信你再说一次对不起,我就会堵你的嘴?」
眼睫毛晃了两下,李维涵看向他咫尺之间的红唇。
然後她在三十六计里选择了最荒唐的一计。
从他抵在冰箱上的手臂底下钻出去。
「我去取信。」
「信回来啦!」她抱着一叠厚厚的信p巅p颠跑进来。
这上看也有一个月的份量吧,她就不信里面没有过期的信。
「你都不收信啊?」李维涵瞥了眼叼着三明治走过来的慕远洋。
他递给她一个三明治,不是很在意:「你看看有什麽呗。」
李维涵抱起信件,一封一封数给他听:「电费、水费、健检通知书……」
确实除了几张缴费单和通知单,都没什麽重要的内容。
「怎麽连巷口那家家具店都要寄广告给你啊?」李维涵从信件堆里ch0u出传单,「还有这个,昨日育幼院寄过来的。」她捡起掉在桌上的信封。
扭过头,慕远洋放下三明治,不疾不徐的将信封拉过来。
「一封募款信而已,他们偶尔都会这样寄过来。」
「但它上面写的是邀请函。」李维涵敲了敲信封,「院友邀请函。」
「我去个地方。」慕远洋落下这句话就要走。
他半句相关的解释都没有,可好像也不需要解释了。
李维涵花了几秒钟缓过来,就见他要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她也没多想,追了上去。
没想到他说要去的地方会是这里。
「哥!」许文烊从吧台里回头。这个时间点回家餐酒馆还没开始营业,但自从那天慕远洋突袭来店以後,他平时就算是非营业时间也会将铁门拉开。
「没打扰你开店吧?」
「还差得远呢,距离开门时间。」许文烊摇摇头。
「你收到了吗?」慕远洋趴到吧台上,「这个。」他将信按在吧台。
许文烊仔细端详了一下,抬头和他交换过眼se。
「收到了?」慕远洋确认。
「嗯,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提这件事。」许文烊打住了擦拭玻璃杯的动作,「你想好了吗?」
他们对上视线。
许文烊和慕远洋是一起在昨日育幼院长大的,那里是他们从小称之为家的地方,又或者,也可能只是一个基本资料上会填写的地址。
在那里,任何一般人觉得不太可能造假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
名字是假的、生日是假的……就连星座、血型都可能是假的。
但所有东西都是假的的机率并不高,而慕远洋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名字是当时的院长取的。他向来不喜欢算命,但这个时候却觉得就算是算命师算出来的名字都b这麽来的好。
他的生日是当时的院长给的。他曾经觉得乾脆不要有这个生日算了,没有总b造假强。
所以慕远洋十五岁就离开了那里。
在他终於可以打工的年纪。
他靠着打工赚来的钱,一路把自己送进了耘城还不差的高中和名校的室内设计系。
然後多年以後成为了终於可以打造自己的家的室内设计师。
「去吗?」昨日育幼院一百二十八周年的openhoe,育幼院开放日。
身为院友的他们都收到了邀请。
「先不说我去不去,你不去不太好吧?」慕远洋看出他在踌躇,捶了他一下。
许文烊抬眼,「谁说的?你去我去、你不去我不去。」
和慕远洋不一样,许文烊在那里一直都过得很快乐,所以当时他跟着慕远洋一起出来,所有人都表示不理解,明明就可以待到高中毕业,他为什麽要选择一条相对辛苦的路?
但或许吧,不知情的人永远都活得b较快乐。
「温柔妈妈会伤心的。」慕远洋还在试图劝他。
温柔妈妈是他们还在院里时的副院长,温柔是她的本名,也是她这个人本身。
慕远洋不知道是不是叫温柔的人都会很温柔,但至少他的温柔妈妈是。
谈及温柔妈妈,许文烊也有些动容。
慕远洋借力使力,轻轻拍了他两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