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府也好,心脏也罢,都在这一剑之中被粉碎了。
以万年与无数轮回计算的修为和灵力,尽数涌入那玄黑的魔剑之中,如同吸饱了鲜血一般,那剑锋红光大盛。
陆迟明拔剑,身躯微微摇晃了一下。
他的面色比来时更加苍白了几分。
他静静地、静静地看着死去的佛子。
许久许久,陆迟明垂下头来,单膝点地,行过一个大礼。
“感谢您。”
他轻声道。
优昙婆罗的花海之中,雪一样的孩子,也像雪一样安静的逝去了。
那张脸上犹带着天上莲花一般的微笑,一如生时。
【番外】
【番外】毕竟几人真得鹿, 不知终日梦为鱼。
阴魔来的时候,陆迟明正在一片优昙婆罗的花海之中洗剑。
那柄通体玄黑的魔剑,散发着极为骇人的灵力。剑气直冲斗牛之间, 剑身锋锐无匹, 不可逼视, 对于寻常人来说, 单单是站在这柄剑的附近,也会为剑气所伤。
然而陆迟明却并不在意。他坐在一地雪白的优昙婆罗花之中, 将剑放在淌过雪原的河流里, 掬起血水, 细细地洗着剑。
丝丝缕缕的朱红从剑身上淌下,渗在清澈的水流之中,渐渐将透明的流水也染上了绯红。
剑很锋利,只要一不小心就会割破手,切到骨头。然而陆迟明的手始终很稳, 没有一丝颤抖。
他杀了自己的父母, 杀了自己的师父,杀了雪山寺佛子……他杀了那么多人, 然而他依旧是平静的。
没有愧悔, 没有憎恨, 也不感到愉快。
他就像一块无暇白玉,看着温润文雅,触手却是沁骨冰凉。
“你的剑, 我记得是纯钧吧?”
阴魔照旧地微笑着,至少是让自己照旧地微笑着, 仿佛他不是新任魔尊,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同她过往的裙下之臣都没有什么区别。她婀娜多姿地走近他,停在剑气锋芒的一步之外,一双妙目微微眯起,瞥向那柄令魔修也不由得脊背发凉的魔剑。
“这个——”她笑着说,“应当不是纯钧剑吧?纯钧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