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丽娅低声问。
“我躺你旁边。”陈项说,随手搬过一截烧火剩下的树桩,当枕头。
丽娅笑了,往旁边挪了挪:“这铺盖大,一起睡吧。”
陈项自然也不推辞,于是在丽娅身边躺下,与她共枕。丽娅翻了个身,背对着陈项。陈项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一会功夫,就迷糊了过去。
朦胧中,陈项感觉丽娅身t贴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一哥,冷。”
前面那字听不清楚,有点像“一”,陈项一惊,有点醒了,翻过身来。丽娅好像也有点醒了,忙松开手,把身t又移了开去,滚到铺盖一角独自睡。
陈项心头疑云大作:她不是自称孤nv么?这个“一哥”又在喊谁?
陈项不动声se,悄悄取了条毯子盖在丽娅身上。丽娅一动不动,陈项知道她其实是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众人见一夜之间,驼队中忽然多出这么个绝se~nv子来,都十分惊讶。
陈项在白天的光线中端详丽娅的容貌,发现她b昨夜以为的还要美貌,五官鲜明,长眉如画,一双深茶褐se的大眼睛,如秋水粼粼,竟然是见所未见的绝se,而且皮肤又白又细腻,完全不是山民的肌肤。
陈项上到公主嫔妃,下到歌nv名妓,什么美nv没见过,但眼前这个丽娅,绝对貌压长安名媛,不仅容貌绝yan,而且气质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间自有一番从容,虽然布裙荆钗,自国se天香。
陈项心中越来越惊疑,嘴里却简单的说了句:“她叫丽娅,是这山中的猎户,给我们当向导。”
众人诺诺,自然不敢说啥,为陈项和丽娅奉上早餐。
驼夫给骆驼上载,手下给马匹上鞍。陈项带着丽娅将整支马队都看了一圈。丽娅默默无语。
“怎么样?小路通得过么?”陈项问道。
“那条道是淘金客往山下运金矿石走的。”丽娅眼睛扫视着众人井然有序的c作,慢慢说,“要说以你的马队的脚力,走是走得过的。但是你的货如此贵重,你的手下又如此武艺高强,训练有素。这一带的土匪流寇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走那么危险的山道,冒着失货的危险,只为节省那么几天时间,值得么?”
陈项心中暗惊,此nv果然非同一般。
“难你认为还是不走小路好?”陈项问道。
“我认为没这必要。”丽娅g脆的说,“早到两日,晚到两日对你有区别么?”
“区别不大。”陈项微微一笑,“好的,就按小姐的意思。按原路而行。”
马队已经集合完毕,陈项和丽娅都分别上了马。陈项没有像往常那样蒙面,而是看着丽娅微笑:“丽娅小姐,愿意引导我们出这阿尔泰山么?”
丽娅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笑:“我如果回答‘不愿意’,你会让我走么?”
陈项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这个么”
丽娅淡淡的说:“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咱们不走小路,就按行商常规的途径走,但是我会挑b较便捷的路径,b你们原计划提早两三天走出这阿尔泰山,还是有把握的。”
陈项一愣,多少有点惊喜,手从刀柄上移开了:“此话当真?”
“当然。”丽娅说,“但是咱们话说在前头。出了这阿尔泰山,你得放我自行离去,不要出尔反尔,杀人灭口。”
陈项谨慎的看着她:“你为我引路,我自当重金相谢。”这句其实是答非所问,并没有承诺放她走。
“你杀不了我。”丽娅忽然瞟了陈项一眼,“你手下的马跑不过我的马。单你一人,杀不了我。我知道你臂力过人,箭术高超,但是想ssi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陈项尴尬,他不善言辞,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
“走吧。”丽娅白了他一眼,提了提马缰,率先而去。
驼队在丽娅的指导下,走了一天。扎木西连连点头:“丽娅小姐对这山b我熟。”
陈项心中对她的嫌疑减了几分,打马跟了上去,走在她旁边,两骑并行。
“你怎么知道我臂力过人,箭术高超?”陈项问道,心中有点小得瑟。
陈项的箭术是萧崇远的二子萧瑾教的。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项经过五年苦练,部分也得益于他天生神力,箭术最终超越了萧瑾,长安第一,无人能出其右。陈元哲因此而得意的不得了,逢人就吹。
“这还能看不出来。”丽娅不屑的撇撇嘴,“你马背上那张弓,天下几人拉得开。”
丽娅一拍马又走前面去了,不想搭理他。
陈项却心~痒痒的,又赶了上来:“眼睛很尖嘛。那你怎么看出来我带有重货。”
其实早晨众人起床更衣时,丽娅发现陈项的一个手下,腰间金甲暗卫的黑木腰牌一闪。
金甲暗卫一共就千名,过去几乎从不离威德帝御驾,这次跑出这么远来,而且一出来就是200人。丽娅暗暗吃惊,虽然不明其中玄妙,但是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你带着如此jg炼的手下,马匹骆驼都如此jg壮,不与其他商队同行,当然是保有重货,否则,单他们的佣金,来回一趟也亏si了。”丽娅说。
一路上赶来送si的马贼大概也是同样推理的,陈项一笑:“嗯,是的,我的货物都很贵重,因为我家是皇商啊。”
“官商?”丽娅敷衍道。虽然丝路上80以上的人流都是私家客商往返贸易赚取差价,但是真正大规模的交易都是各国的官方采办。
“不是官商,是皇商。”陈项矫正道,“大周天子皇g0ng御用之物由内务府c办。我家世代为内务府的皇商,为皇帝陛下采购奇珍异宝,卖出的也是天子御用工坊里出的东西,专门卖给各国王公贵族。”
“那你家很有钱啰。”丽娅揶揄。
“还可以吧。”陈项就在等她这句话,“我家住城东。我爹官居四品。”
城东是长安达官显贵住的地区。五品以上穿紫袍,四品如果外派,那就是封疆大吏了。
你爹四品,你就能指挥金甲暗卫?丽娅心想,但是毕竟不知道这位陈西的来路,于是不吭声。
“你在长安12年,住哪?”陈项问道。
“平康里。”丽娅知道陈项是在查自己底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怡兰苑。”
平康里是长安的烟花柳巷所在地,怡兰苑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大妓院。
陈项早料到她母亲是胡姬,也不吃惊,随口跟她聊了几句怡兰苑的情况,老鸨是谁啊,客厅怎么摆设啦,里面有哪些红姐儿啊。
丽娅回了几句,有些推说不知:“我离开那五年了,那里变化还挺大。”
陈项见丽娅回答的怡兰苑情况丝丝入扣,看来确实是在那呆过的,疑心又去了几分:“离开五年,那你今年17?”
丽娅“嗯”了一声。
她看上去不止17岁,但是胡姬们都b中原nv子个子高、发育早,加上丽娅经历坎坷,看上去沉稳早熟也正常。
陈项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毕竟他也只因为应酬去过怡兰苑几次,对那也不熟,尤其是丽娅是五年前离开的,而五年前,陈项才十六岁,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半大小子,天天只知道闯祸生事,但怡兰苑这种风月场,倒是确实没去过。
五年前,五年前陈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对了,过去怡兰苑有个花魁nv叫香红的,你认识么?”
丽娅眼皮一跳,神经立即ch0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