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虎抓住了侯奕辰的手，狠狠甩开，紧接着又补了一记重拳，眼中映出的火气不b侯奕辰少，「这案子我不做了。」

见到宋嘉虎的确是意外，但侯奕辰的气还没消，就算被揍得脸颊红肿、流了鼻血，他也没想要认输。他爬起来，抄起桌上的合约，亮着并挑衅：「合约都签好了，你想毁约吗？」

伸手抢过合约，宋嘉虎毫不犹豫就撕得稀巴烂，然後扬手一撒，任由碎纸满天飞，「合约，现在没了。」他拽着徐媛的手，y是把人拖着往门口走。

侯奕辰丢了面子不甘心，在後头大喝了一声：「宋嘉虎！」

回过头，宋嘉虎不客气地指着侯奕辰的鼻子，目光锐利得像是要杀人，声音也冷冰冰的，「我谁的面子都不卖，你叫侯总还是裴总来都一样，这个案子的损失，你给我自己吞下去。」

徐媛在一楼大厅接起电话的时候，宋嘉虎还没走得太远，他知道电话那头是侯奕辰。之後看徐媛搭了电梯上楼，本来是想一走了之的，可是眼前老浮出侯奕辰那张se眯眯的脸，再加上侯奕辰在贵宾室里对徐媛表现出高度的兴趣，让他心里总是不踏实，虽说是踌躇了一下，但终究还是跟着後头上楼了。

幸好赶上了。

下楼的电梯里静悄悄的，大概是被侯奕辰那个浑蛋吓到了，徐媛自带的低气压瞬间膨胀，占据了整个车厢，到处都是沮丧的气息，她的身t彷佛也在不经意间微微颤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一向活蹦乱跳、疯疯癫癫的徐媛突然不笑不闹了，宋嘉虎无论是看着或是感受着都很不习惯，知道她在发抖、感觉不安，宋嘉虎想要伸手抱她，却又找不到一个立场和理由。

到了一楼，徐媛难得没管宋嘉虎，迳自走出了电梯，她的脚步踩得有点凌乱，有点不知方向，一阵迷糊过後，她走进了西式餐厅。宋嘉虎紧紧跟着，在服务生的带位下也陪着一起入座，这种感觉很奇妙，过去老是被徐媛追着跑，现在一前一後位置对换了，他才知道原来徐媛跟在他身後的那些日子，都是这样看着他的。

可能是不开心归不开心、胃口归胃口，也可能就是因为不开心，才想要用大吃大喝来抚平，总之徐媛点了很多菜，有甜的、有咸的，吃得也很不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埋头猛吃，但是也没有忘记宋嘉虎就坐在她对面，於是她把每一道菜都分成了两份装盘，并默默地将其中一份推到宋嘉虎面前。

最後就连帐单也推了过去，分成两份就别想了。

看在徐媛心情不好的分上，这一顿晚餐，宋嘉虎倒是请得很乾脆，可是吃饱了、结完帐，徐媛又一直坐在位子上，一颗头紧贴着桌子，额头顶着桌面动也不动的，整个人像坏掉了一样，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过了十分钟，或许是情绪b较平复了吧，她重新开机，恢复了正常的运作，拿出手机播了通电话。

即便是电话通了，也没见徐媛打起jg神，拖着声音讲得含糊不清，「阿智，你给我送气球来。」

电话的音量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大声，听得到程智邦在那头说着：「现在？你在哪里。」

「你们饭店一楼的西餐厅。」徐媛恹恹的语气不减，字字都可怜得很。

这种声音光听就心疼，程智邦忍不住碎念：「是不是宋嘉虎又骂你了？他那个人脾气臭又难相处，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东西。你是他的执行部部长，他在公开场合都能对你大小声了，我真的不敢想像平常他在公司到底是怎麽nve待你的。」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然後又扬高音量y是补了一句，道尽憋屈：「他既然都不懂你对他的好，那也不值得你对他好！」

程智邦作梦都没想到他对宋嘉虎的个人评价，会直接落进宋嘉虎本人的耳里。宋嘉虎就静静地听着不说话，但一张脸有够难看，目光也只能落在徐媛身上，毕竟犯事的程智邦在电话另一头，不能揪他领口，也没办法用眼神杀他。

不过最让宋嘉虎闹心的，还是程智邦和徐媛暧昧不清的关系。他跟徐媛共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从来没听说过徐媛身边有这麽一号人物啊，真的想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一冒出来就超级挡路，b侯奕辰还挡路，有够碍眼！

那些关於宋嘉虎的坏话，徐媛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顾着喃喃：「气球……」

说也说不通，程智邦只好放弃，着手办正事，「我马上帮你订，不过我现在走不开，我拜托宴会厅的人送下去给你。」

「嗯，你不用帮我付钱，下来我再给。」徐媛飘了飘视线，看了宋嘉虎一眼，「就说我在饭店门口等，找一个穿黑se西装外套的人收钱就好了。」

「黑se西装外套。」程智邦咬牙说着，贵宾室里三个人，不就只有宋嘉虎的外套是黑的嘛，这下用膝盖想都能想到徐媛跟谁在一起了。但如果徐媛还愿意和宋嘉虎在一起，至少能确定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是非常糟糕状态。

在电话挂断之前，拗不过自己的担心，程智邦又喊了声：「徐媛，我下班要让我找得到人，电话要接。」

「我出去走走，你下班前就回家了。」徐媛答允，结束了通话。

两个人在饭店门口也没有等太久，马上就看出了他们等的人来了，因为负责送货的服务生一出电梯，就x1引了里里外外所有人的目光。那一大把的气球缤纷耀眼、五颜六se的，数量还多得吓人，要不是那个服务生的身材高大、颇有重量，说不定都要被气球拉上天了。

看到一大团的气球向着自己飘过来，徐媛挤出了个浅笑，轻轻挥动双手表示欢迎。她笑是好不容易笑了，但客观地看在宋嘉虎的眼里，这个笑是苦的、无奈的、复杂的，总结就是两个字，牵强。

徐媛的心还是懵得一蹋糊涂。

期盼已久的气球终於来到了眼前，徐媛立刻伸手接过、抓紧了线，然後看她好像同服务生是认识的，很理所当然地与对方寒暄了几句、致谢，这才带着气球走了。

服务生依照交代向穿着黑se西装外套的人请款，把明细交到了宋嘉虎的手上。但接过帐单，看到上面的金额，宋嘉虎猛地一吓，倒ch0u了一口气，「八千块！」

虽然他也不是付不出这八千块，可是看看被徐媛带走的那一串气球，不过也就是一串气球而已啊，这价格未免也太不亲切了。於是边打开皮夹算着钱，边拦不住惊讶地问：「你们给的那是什麽气球，怎麽这麽贵？」

「贵吗？」服务生笑得尴尬，因为这项业务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突然被质疑价格，他有些担心中间是不是有什麽g0u通的疏漏，不过也还是带着笑，专业地解释着：「程经理下的订单一向都是我们宴会厅最高级的气球，除了气球的制作、牵绳，以及灌入的气t各有标准要求以外，特殊的颜se、产量，也都是和品牌合作才有的限定款。一组五个，单价是八百元，知道徐小姐喜欢我们的气球，又是常客，我们还多送了她一组当作赠品，所以一共给了十一组喔。」

「……常客？」姑且抛开价钱的惊吓，宋嘉虎愣得有点混乱，普通买一颗气球的人都不算常见了，徐媛是买了五十颗气球满街跑，还买到变成常客。远方徐媛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在她完全消失之前，宋嘉虎快速地付了钱，追赶了上去。

走在人行道上，一盏又一盏的路灯接力照亮着徐媛，抓着一大把的气球，无时无刻都是众所注目，但她却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活在自己空白的思想里。偶尔她小小跃步，偶尔她踮起脚尖，每个步伐都是轻飘飘的，就像是被气球带着走一样。而後，她走进了法兰饭店附近的河畔公园，沿着河岸的步道、层层的石子阶梯，随意来来往往、上上下下，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