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的艰难保发终将时间拖向漫长的十分钟,不二ch0u空向幸村那边望了一眼,步入第四局的b赛已经来到幸村的首个破发点,40-15的优势下幸村有恃无恐,爆发x一发速度极快,然而最终因为发球界外,直飙两百以上的时速也无济于事。尽管如此,打出二发的幸村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由于采用的是中速丙烯酸场地,接连两发时速两百公里的发球简直令原田惊愕不已。
果然对上幸村的话,无论对方曾经拥有什么样的头衔都好像瞬间失效,迎接对手的只能是一次又一次近乎毁灭x的打击。
真是神奇。
一面迎接着改变策略的毛利更加犀利的回球,不二满场跑动的同时却不得不费更大力气强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他的实力仿佛真的深不见底,不二甚至不清楚至今为止所出现的b赛中是否真的到达过幸村的极限。一次次与更高级别的选手对抗,他永远都是一副君临天下的霸气与从容,就如同一方望不到尽头的深井,你只能通过愈发有勇气的人一点点探索到更靠近地心的地方,才能侧面感受到那种来自心底的敬畏。
就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无论怎样扬起头颅都望不到顶峰,于是更多的名将慕名前来攀登,最终也不过为之叹服,无人登顶。
不二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如果是现在的手冢,那个已经踏上梦想征程的,一度站在国中网球界顶端的男人与幸村,究竟谁会更胜一筹?
拥有着沉稳球风的手冢,与霸道凌厉的幸村,那一定会是一场无与lb的jg彩对决。这么琢磨着的不二竟然兀自笑出声,回球不自觉带了点儿调皮的恶作剧——网前小球,急急后退的毛利就这样骤然愣在原地。
他想他应该放弃去思考对面那家伙的脑回路,明明两人均在前场,有着明显优势的不二无论是击出过顶高球或者斜线穿越,都b放小球更加保险。尤其是斜线穿越,就算他有能力跑位回击,只要不二还在网前随手一个截击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怎么看,也不应该反手放小球。毕竟那样做的话,原本的优势就顶算拱手让给自己,虽然这一招好像真的奏效了……毛利略微恼怒的抓抓头发——那颗栗se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
这边两人依旧胶着在不断平局的僵持局面,那边幸村已经六b四战胜了原田。幸村强大的jg神意念下,赛后的原田已是一副颓唐模样,尽管为了学长的尊严还是尽量保持着风度与幸村握手离场,可不二看得出他眼底挥之不去的落寞和不甘。
已经高三的原田,毛利还有其他的学长们,在今夏的赛季过后,就要永远的告别赛场了吧……年近十八的他们如果不打算步入职网,也不参与任何网球俱乐部的话,就连业余网球选手说不定也会一同放弃。
开始进入冷暖自知的社会网络里,不再有单纯的胜负,不再有真实的输赢,庸庸碌碌将是更多人的常态,热血归于寂廖,青春葬送墓场。
不二忽然生出同情,分明都是无b热ai着网球的少年,却终于在时光蹉跎后转身谢幕,曲终人散。谁也留不住谁的身影。
——自己也会是这样吗?
终于有一天燕尾加身,站在角落或者台前举着香槟微笑,然后平淡的宣布退出舞台,年华不再。不二甚至想象得到那时候也许会有人诉说遗憾,有人叹息时光飞逝,然后挥挥手彼此淡出生活,他会认识新的朋友,开始新的生活,拥有新的交际圈。
过往就如云烟散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紧紧握着球拍的毛利矮下身形,不断摩挲着地面寻找舒适的站位,尽管是在和不二说话,眼睛却仍然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不二手中的网球。b赛已经进入紧张的抢七对决,势均力敌的两人几乎不分上下,然而此刻毛利却无b清楚,没有参加过u-17训练亦没有过大赛经验的不二习惯于打这种一盘赛制的b赛,而已经在高中赛制中奋战两年多的自己打得更多的却是三盘制,因此将b赛拖入抢七,t能上自己几乎拥有着绝对的优势。
余光中,毛利也看得到原田落寞的背影,他清楚自家部长的心情,一如三年前,他被真田打败时的不甘,难过和几乎将自己吞没的恼怒。不仅仅是因为被后辈拉下去的羞辱,更多的,是不想放弃的心情。
如果,如果不在这时候打败幸村,他将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从新生入学典礼的那一天起,原田那家伙就知道这一刻迟早都会来临……不止是原田,身为前辈的我们,所有三年级,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抢七赛,不二发球——一发界外。
二发,擦网——重发。
毛利躬下的身t忽然放松,原本紧握着球拍的手忽然按在双膝,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抬头望向仍然在准备下一发的不二:“我这么说不是要你手下留情啊,少年。”
“不止是一号球场的我们,”毛利直起身t,目光倏然变得柔和:“还有很多仍然努力在二号,三号甚至更靠后球场的前辈,他们也许终其三年都不曾站上过赛场。这就是现实,我们都已经……”
“已经接受了啊。”
最后的呢喃低得差点听不到,自原田离场后不二垂下的脑袋第一次懵懂的抬起,仔细辨认着对方的嘴型,遥远的距离令他看不真切。
——如果已经接受,就不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不二几乎要将心里话喊出声音,可话到嘴边忽然觉得喉咙一阵酸涩。明明当初大和学长他们离开时也没有这么难过,更何况这本不算离别。
是因为知道——知道大和学长他们就算告别国中也依然会征战在高中的赛场,只要仍握着球拍,他们就还会再见。
因为这样明白着,所以就算暂时的离别也没有关系。
“裁判,我弃权。”
停下发球动作的不二忽然放掉了手中的网球,收起球拍也不等裁判点头就急匆匆的离开球场。身后毛利愤怒的摔拍大喊,围观的人群涌起一阵sao乱,然而此刻不二都无暇顾忌,他只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
有什么不太对劲……
不单单是针对原田的离去,毛利的低叹以及一众非正选队员渴望的眼神。那过去不断出现在自己和周围人群中激烈的矛盾,好像以一种滑稽而诡异的形式又一次在这个球场展开。
不该是这样的……
在所有人惊异的眼神中,背上网球袋头也不回的离开球场,不二忽然觉得在这个莫名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可以当这些规则适当而合理,并且乐于接受。反而却让被赋予天才光环的自己,看上去就像个ch11u00的——
异类。
这一刻,不二忽然清醒的意识到,不是手冢找不到真正的自己,而是因为那个所谓真实的内心里,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
不二周助,就是个异类。
那场无疾而终的b赛之后,不二仍旧按时出现在每天的部活训练中,不过是和所有新生一起,排在最末尾的球场里。
毛利没有找过他要所谓的解释,只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不二觉得有点委屈,却又认为这才是理所当然。莫名矛盾的情绪纷纷乱乱的缠绕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能一天b一天花更多的时间奔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净空。
四月末的春雨淅淅沥沥,不似秋日里的狂风暴雨,有着春天特别的温柔气息,软绵绵的滴落在汗流满面的脸颊上,无b凉爽舒适。
早早结束掉部活后,不二将折叠伞放进书包,温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