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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6 / 7)

脸庞,又想起梦里他衣衫褴褛被刽子手压在断头台上,顿时又是害怕又是心酸。

苏瑾见苏池久久不语,心里一酸:“你老是躲我,哪怕我在梦里来找你,你也躲着我……”

他的眼神很是委屈,苏池看着都疑心他要哭了。

苏池有些尴尬,他是一个心软的人想要安慰苏瑾,却不知如何说起。

苏瑾轻声道:“我想你了……”

苏池一呆,心下一乱,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结果苏瑾还念念不忘。

苏瑾还在自顾自说话,他生怕苏池说出伤人的话,语气又急又快。

“你一直躲在苏淡的院子里,既不让我看望又不过来找我,生怕被我吃了似的,我只是爱你,又不会害你。”

苏瑾又轻声道:“瑜儿也很想你,他给你写了很多信却收不到你的回信,便向我写信哭诉,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眼巴巴瞅着人要糖吃不给就哭。”

垂头丧气的苏瑾说着说着,真就落下泪来:“之前是我们做错了,你不要不理我们……”

…………

苏池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和苏瑾说了些什么,恍恍惚惚回了家,翻出了苏瑜寄给他的信。

那信堆起来有厚厚一叠,本来苏池收到信后想扔掉的,可他想起那日苏瑜护在他身前揽下一切罪责心就软了,其实苏瑾也在护着他。

只是他心里觉得之前受的委屈不能因此一笔勾销。

苏瑜去边疆后寄给他的信,他也一直没看,苏瑾一说他才想起来。

苏池打开信,差不多十几封,苏瑜在边疆苦寒地又离京城远,通信不便官职又不高,一月一封的频率算是频繁了。

苏池一封一封看。

起初苏瑜的来信还是很格式化的,先寒暄一番问苏池的安,问苏池吃得如何睡得如何,肺寒有没有好一些……婆婆妈妈像个老妈子,结尾处则隐晦地表达思念。

写了两封后,苏瑜明显对这样写信方式厌烦了,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说他在边疆吃了不少苦,不像家里那般锦衣玉食,又抱怨野蛮不知礼仪听不懂话的泥腿子部下……

看起来这个身强力壮的少爷很希望得到苏池的怜惜,很是热辣地表达思念与爱慕。

写了几封后苏池还是没有回他,他也就不这样写了,又讲自己学到什么武艺,箭术又精进了不少,大声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不起,比武时一杆长枪将几个玩得好的小将军挑落马下……

言语中充满一种迷之自信,你看我那么厉害还不得迷死你~

苏池看到这里还以为苏瑜在吹牛,结果在后面的信里还真看见苏瑜升了官职的消息,说是出兵剿匪立了大功受到上官的赏识。

与那封报喜的信一起寄过来的还有小匣子,苏池好奇地打开,看见里面是一个打磨过的洁白骨制小碗。

匣子底还有一封信,上面有很多苏瑜同事的签名甚至还按了手印,大抵意思说,这个小碗是苏瑜搏命杀掉的一个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头骨所制,是苏瑜目前为止最得意的战利品,送给苏池作为纪念礼物,以此证明苏瑜的勇猛无双巴拉巴拉……

碗是死人头所制……

苏池一脸呆滞地捧着头骨碗,一口气没喘上来,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苏池想扔掉那个骨碗,又想起上次自己扔掉苏瑜手绣的香囊苏瑜就委屈得不行。

他又细细读了一遍信,信中苏瑜欢脱得几乎是条大狗狗摇着尾巴讨好人,苏池思考了一下还是留了下来,塞在角落的柜子里最深处。

他还是吃软不吃硬,不论是苏瑾还是苏瑜,攻心为上才能打动他。

苏瑾才和他说了几句话,就哄得苏池心软了一半,后来再见面苏池也没再躲着他,把他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苏淡虽然心有不满,倒也没说什么,在他眼中苏瑾苏瑜两兄弟是这大宅院里罕见有人味的存在,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个毒妇教养出来的子嗣也是流毒的东西。

但捉奸事发他们能用前程和名声来保苏池,总归不会害苏池就是了,出生在大家族失去这些比失去生命还痛苦。

还是言卿拈酸吃醋,狠狠在床上闹了苏池几回,把苏池欺负得直哭,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两人都知道苏池多情,却不知道苏池被两兄弟亵玩是被迫的,以为这次是苏池旧情复燃,竟患得患失,即便吃醋也不敢闹得太过分。

起初苏瑾对苏池恭恭敬敬像对待一个长辈一样,有时候过来看望苏池也都礼数周全。

苏池不过是一个旁支的穷亲戚,又年轻还有些呆气,以前真没几个小辈看得起他,他过了回长辈的瘾,看苏瑾也顺眼起来,竟老气横秋对苏瑾指指点点,引得苏瑾唯唯诺诺顺从迎合。

苏池一高兴,苏瑾就来得更勤了,言卿不喜欢他,跟门神一样把苏瑾拦在院子外面不让他见苏池。

苏瑾只在苏池装乖,他又不怕言卿,见言卿拦他,他就扯着嗓子在院子外大喊“池叔叔”,把苏池都惊动出来。

言卿没法子堵苏瑾的嘴,含恨看着苏瑾被苏池引进门。

苏瑾还一脸无辜和苏池说:“二婶子说你睡着了,我本来不想惊醒池叔叔,可我找来了一些冷僻的秦汉文章,想着池叔叔看见一定会高兴一时心急就吵醒了池叔叔……”

即便跟着苏淡学八股文和时文范本考上了秀才,但秦汉的文章魏晋的古诗等古文学还是苏池最感兴趣的,而这些东西最是难寻,市面上少有,多为私家典藏,见苏瑾如此有心,他又感动又高兴,连言卿随口扯的谎他都忘了解释,连连称善,捧着苏瑾带来的书爱不释手,忍不住看了起来。

苏瑾搬来一把椅子让苏池坐着看,苏池也就顺势坐下忘了招待苏瑾,一直到天黑,苏瑾又点了烛火放在苏池跟前的桌子上,苏池借着烛火继续看。

一开始苏瑾还垂着眼,刻意避开视线,后来见苏池沉迷其中,就偷偷去看苏池等点了烛火,他已经直直看着苏池。

苏淡回来的时候,看见苏池坐在房间里看书,苏瑾在一边看着苏池眼神都有些不对。

他警惕道:“瑾儿怎么来了?”

恍惚状态的苏瑾被惊醒,眼神从苏池柔美的侧脸上移开,心虚不已正要解释。

苏池捧着书跑到苏淡身边,指着上面的文章欢呼雀跃道:“世侄给我找了一些极好的文章,你看……”

苏池缓缓念了段文章,唏嘘不已:“现在读书人为了八股文考试,都只识四书五经和时文范本,不知其他着作,实在是文学之伤啊……”

苏池的爷爷一生都用在了文学复古,反对现在文坛上八股文陈腔滥调的粉饰太平,迂腐庸俗的诗风。

偏偏这些东西对科举无用,苏池爷爷到死还是个秀才。

苏池忧郁怅然,苏淡摸了摸苏池的头,又瞧了一眼心虚忐忑的苏瑾,颇为无奈:“你若是真喜欢,让瑾儿陪陪你也好,何苦这般做态惹我伤神……”

聪明人就是心思多,苏淡还以为苏池旧情复燃,对苏瑾依依不舍。

吃着脑补来的醋,他心里落下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苏池猝不及防被苏淡一顿安抚,心里还没想明白呢,苏淡就说该吃饭了,破天荒的没赶人,让苏瑾留下用饭。

饭桌上言卿一反常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苏池莫名其妙关心道:“卿卿,你不舒服吗?”

言卿嘴里吃着糖醋鱼,想象是在嚼苏瑾的肉,咽下去后冷冷道:“没有,我舒服得很!”

苏池欲言又止。

苏淡也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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